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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长的35年
本刊记者 兰辛珍 • 2013-12-23 • 来源:《北京周报》2013年第52期 12月26日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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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8年12月18日,就在中美发布建交联合公报的两天后,中国共产党第十一届三中全会在北京召开。35年后的今天,中美经济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成为相互依存的关联体。回首这一历程,人们不难发现, 正是十一届三中全会所确立的改革开放的战略决策,使得中国与世界各经济融合在了一起。

过去的35年,是中国经济创造“奇迹”的35年:中国从“十年文化大革命”濒临经济崩溃边缘的境地一跃成为世界经济的“引擎”,中国经济年均增幅高达9.8%,而同期世界经济年均增速为2.8%。2012年中国经济对世界经济增长的贡献率超过了20%。

经济的快速发展更促进了社会的跨越式进步,过去35年来中国社会从封闭半封闭状态逐步走向繁荣现代化,民生得到了改善,政治趋向民主和法制化,科技、文化、教育、卫生等诸多领域均得到全面发展……

中国有许多行业,包括许多研究机构在2013年都以各种方式纪念改革开放35周年,人们回首以往的35年,不仅是为了总结改革开放的伟大成就和宝贵经验,更是为了启示未来,确定继续前进的方向。

 

增长的动力

根据国家统计局的数据,1978年中国国内生产总值为3,645亿元人民币,在世界经济体中排名第十位,占世界经济总量的1.8%,到2012年,中国国内生产总值达到了518,942亿元人民币,在世界排名第二位,占世界经济总量的11.5%。

是什么原因使得中国经济达到如此快的增速呢?国内外众多学者都将这一问题作为一个专题来加以研究。国统局新闻发言人盛来运指出,改革开放是推动中国经济持续高增长的根本动力。

1978年召开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农村实行土地家庭承包责任制为起点,为中国拉开了改革开放的大幕。事实证明,这一做法是很成功的,中国迅速解决了人们的温饱问题,并且使农产品由短缺变为富余。

农村改革初告成效后,中国于1984年开始对工业进行改革,改变了由政府管理企业的计划经济模式,实行“政企分开”,并在坚持国有经济体制下引进了“市场调节”机制,同时不再限制劳动力流动。这之后,中国工业产品供应增加,购物排队以及利用粮票、布票等各种票据配给商品的方式成为历史。这一时期,乡镇企业迅速发展,许多农村富余劳动力开始流入东南沿海发展最快的地区,从事工业生产,“农民工”这一特有的劳动群体开始出现。

然而,这期间,由于几十年来形成的意识形态的原因,中国社会上关于改革开放是不是走资本主义道路、中国要不要改革开放的争论十分激烈,同时工厂承包制带来的一些不公平现象和腐败行为,也使改革的公正性受到了质疑,人们对改革开放的前途充满疑虑,上世纪80年代末中国的改革开放的步伐出现了停滞。

1992年1至2月,邓小平去中国南方的深圳、珠海、上海等地视察,沿途发表了一些重要谈话,均以“加快改革开放步伐”为主调,由此确定了以市场经济为改革取向的大方向。人们的疑虑打消了,改革开放从此进入了加速阶段。

在“小平讲话”的基础上,1993年11月召开的中共十四届三中全会将“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系”确立为改革开放的目标。这之后,中国一系列强有力的改革开放政策不断推出。

1994年,大批国有企业开始了“建设现代企业制度”的改革,绝大多数国有企业“转制”、“重组”为股份制公司。与此同时,金融体制改革、财税改革、外贸体制改革、外汇管理改革、发展非公经济等等,与打破计划经济体制、扩大改革开放程度有关的改革举措纷纷出台。

所有这些改革举措,解放了生产力,激发了人们竞争创新的热情,逐步使中国经济充满了活力。

特别值得关注的是2001年中国加入世贸组织,标志着中国国门大开,中国经济大踏步地融入了经济全球化潮流。此后中国表现出来的强大竞争力,连中国人自己都没曾想到。GDP、贸易顺差、科学技术、城市化等都呈现出爆炸式的增长。1978年中国外汇储备仅1.67亿美元,位居世界第38位,2012年达到33,116亿美元,连续七年稳居世界第一位。

“加入世贸组织是中国改革开放历程中的一个标志性事件,也是中国经济进入快速发展的一个标志性时期的开始。”北京师范大学经济系教授贺力平说。

 

融入全球

35年以前,中国的经济和社会可以说是一个封闭半封闭的状态,中国人即使去居住地以外的地方出差都需要开具介绍信,更别说是出国旅行了。

但35年后的今天,在其他国家投资、经商、工作、旅游、学习、购物的中国人越来越多,中国与世界的距离只是一张“机票”而已。

同样,中国市场也成了国外人士的目的地,来中国经商、学习、工作、旅游的外国人越来越多。35年前在中国大多数城市的大街上如果碰到一个外国人,肯定会有许多人围观,嘴里喊着“老外”指指点点。但现在,在中国许多城市的大街上都可以看到外国人,但没有人再被“围观”。在中国许多人都会用英文说“HEIIO”,市场里的小商贩甚至还会用外语讲价钱。

贺力平说,中国与世界的融合是从东部沿海地区开始的。

十一届三中全会后,中国将扩大对外经贸活动作为改革开放的一个重点。1979年中国在紧邻香港的深圳设立经济特区,吸引外资,发展加工转出口贸易。上世界80年代初,中国又将东部沿海14座城市设立为经济对外开放区,给予优惠政策吸引外资,发展对外经贸。

这些开放政策为中国人了解世界打开了一扇窗口。国外先进的管理方法、技术、产品,以及生活方式大量进入中国,并改变着中国的经济和中国人的生活。

改革开放初期,中国对外经济交流活动十分有限,仅有的一点外贸活动,其功能仅限于调剂国家紧缺物品。根据国家统计局网站的资料数据,1978年中国货物进出口总额只有206亿美元,世界排名第29位。而在十年后的1988年,中国货物贸易总额就突破了1,000亿美元。到2004年,中国货物进出口贸易总额又突破了1万亿美元大关。2012年中国货物进出口额已达到38,600多亿美元,是1978年的187倍,位居世界第二位,当年货物出口、进口额分别占世界的11.2%和9.8%。

对外贸易的发展逐步缓解了严重制约中国经济发展的外汇缺口、资金缺口、技术管理缺口、市场需求缺口和能源资源缺口,并成为中国拉动经济前进的“三驾马车”之一。而大量国际品牌也进入了中国市场,受到中国消费者的青睐。在中国大街你如果随意观察来来往往的小汽车,你都会发现绝大多数是国际品牌。

加入世贸组织,是中国与世界彻底融合的催化剂,世界各地的资本潮水般地涌进中国,中国生产的商品也潮水般地涌向全球,使得中国成为“世界工厂”。根据美国人自己的统计,在美国人现行的家庭消费中,有近1/2的消费品是“中国制造”。

商务部数据显示,1979年至2012年,中国实际使用外商直接投资12,761亿美元,目前中国吸引外资世界排名第二位,仅次于美国。

中国不仅仅是吸引外资,还鼓励国内企业去国外投资。2012年中国对外直接投资净额达878亿美元,排名全球第三位。2012年末中国对外直接投资存量达到5,319亿美元。

通过吸引外资,进出口贸易和对外投资,中国与世界经济的结合越来越紧密。

2013年9月中国(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的成立,标志着中国开始了更深层次的对外开放,中国与国际市场的融合将进一步加大。贺力平表示,这是当前国内市场化改革的要求,也是为了融入国际投资自由化潮流。作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中国任何大的经济政策,都将给全球经济带来影响。

 

民生改善 社会进步

今天,在中国各地人们随处都可以见到宽敞整洁的道路,现代化的高楼大厦,漂亮的住宅小区,但35年前,这些地方或许是狭窄的小道,低矮的平房,或者大片的农田。

中国社会科学院财贸所研究员宋则说,改革开放使得中国城乡居民生活由温饱不足向小康社会迈进,居民生活水平提高很快,物质、精神生活极大丰富,人人共享经济发展的成果。

35年前,拥有一台彩色电视机,可能还是多数中国人的梦想。35年后的今天,彩电、电冰箱、空调、电话等耐用消费品在中国已经基本普及。汽车等高档耐用消费品拥有量大幅提高。

在这35年里,中国城乡居民拥有的财富显著增加。央行数据显示,2012年末,中国城乡居民人民币储蓄存款余额比1978年末增长1,896倍。国家统计局的数据显示,2012年中国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比1978年增长71倍,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比1978年增长58倍。

宋则说,在经济发展过程中,中国政府努力实现居民收入增长与之同步,确保城乡居民收入和财富的快速增长。

收入增长使中国城乡居民生活质量得到极大改善。2012年,中国城镇居民与农村居民的恩格尔系数比1978年分别下降21.3个百分点和28.4个百分点。

在过去35年里,中国贫困人口快速下降。改革开放之初,中国农村绝对贫困人口达2.5亿,约占全部人口的四分之一,当时中国社会保障体系十分薄弱,贫困人口没有生活保障。改革开放后,随着经济的增长,中国不断推进扶贫开发工作,投入大量资金改善贫困地区基础设施和民生事业,2012年中国农村贫困人口为9,800多万人。与35年前相比,共有1.5亿多人口告别贫困,这接近于巴基斯坦或者孟加拉国的全国人口。对现有贫困人口,中国政府每年还给予财政救助。

与35年前相比,中国的社会保障事业也经历了一个从低层次到制度建立完善再到全面推进的演变过程。中国通过设立新型农村社会养老保险、城镇职工基本养老保险、城镇居民社会养老保险,为老百姓织就了一张覆盖城乡的养老保障网。

 

经验教训

过去35年的改革发展,并非满目成就,难免有失策和失误之处。

中国老百姓当前最不满的可能就是经济发展带来的环境污染和资源的不可持续问题。

“看看现在东部地区经常出现的雾霾天气,这都是过去粗放型的、以牺牲环境和资源为代价发展经济带来的恶果。”贺力平说。中国经济的持续快速增长,对世界经济做出了巨大贡献,其代价就是中国资源与环境的严重损坏。

过度追求增速,还使得增长结构和方式变得不可持续,并造成产能严重过剩。中国的改革开放从一开始就瞄准了国际市场,规则的设计和确立尽量符合国际标准,而对国内市场的发掘严重不足,再加上过度依靠投资,因此中国内需在经济增长中表现得差强人意。

改革开放带来的另一个问题是不断拉大的贫富差距。这种差距包括城乡贫富差距、地区间的贫富差距。城市居民远比农村居民富有,东部沿海地区的居民远比西部偏远地区的居民富有。

中国社科院的研究数据显示,2012年中国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为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的3.1倍。这种差距在过去十几年中一直在扩大。收入差距表明中国收入分配制度亟待改革,社会财富分配亟待趋向公平。

当然,中国经济发展中还存在其他问题。中国政府对所有这些问题有着清醒的认识,早在5年前,中国就已经开始了经济结构的调整和经济增长方式的转型工作。

2013年11月,中共十八届三中全会又做出了全面深化改革开放的工作部署,就是为了解决中国发展中的这些深层次问题。

“中国未来开展的全面深化改革开放将以促进社会公平正义、增进人民福祉为出发点和落脚点,推动经济更有效率、更加公平、更可持续发展。未来很值得期待。”贺力平说。

 

附:                  改革开放35年社会发展成就

1978年中国农村绝对贫困人口约2.5亿人,约占全部人口的四分之一,2012年为9899万人,不足全部人口的十分之一。

2012年,城镇居民人均现金消费支出16674元,比1978年增长52.6倍,农村居民人均消费支出5908元,增长49.9倍;

2012年末,全国共有卫生机构95万个,比1978年增长4.6倍;卫生技术人员668万人,增长1.7倍;

2012年,普通高等教育本专科招生人数689万人,比1978年增长16.1倍;

2012年末,全国有公共图书馆3076个,比1978年增长1.5倍;博物馆3069个,增长7.8倍;

2012年,全国铁路营业里程达到9.8万公里,比1978增长88.8%,居世界第二位;公路里程424万公里,增长3.8倍;民用航空航线里程328万公里,增长21.0倍;高速公路、高速铁路都从无到有,高速公路里程达到9.62万公里,位居世界第二;高速铁路运营里程达9356公里,居世界第一位。

(数据来源:国家统计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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