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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方便”更方便
本刊记者 唐元恺 · 时间: 2007-12-19 · 来源:北京周报 2007年第52期 12月27日出版

2007年6月,一座可移动的“环保星级免费厕所”落户于北京西站南广场,2008年奥运会前这种厕所将批量出现在奥运场馆附近和京城街头。(玉龙 )

在中国,上厕所也被称作“方便”,可很长一段时间里,在北京等城市上公共厕所,却称不上是一件“方便”的事儿。

与妻子父母同住方庄小区的导游程颐对此深有同感。“方庄小区的4个分区延展到东南二、三环路,这样一个大型居住小区,在建设时却只配备了4个公共厕所,后来其中一个还拆了,另一个关闭了。”程对自己当年等女友下楼时“内急”却在周围找不到厕所而“惊魂未消”。“游客也不时遭遇类似情况,我只得带他们到附近的饭店或馆子。”他甚至担心过,2008奥运会前后汹涌而至的人流会使“方便”问题更加突出。“胡同里的许多老房子的居民倒是还要依靠公厕,可大多又脏又臭,怎么好意思让来自世界各地的客人们光顾呢?”

令程颐开始放心的是,近3年来,北京市政部门罕见地投入了专项巨资,共4亿多元人民币,重点改造和建设城区内胡同街巷的公共厕所。

“北京从2005年起大规模改造厕所,每年以千余座的数量逐年递增。”北京市政管理委员会环卫设施处工程师马康丁说。在这位和北京的公共厕所与公厕建设打了整整17年交道的专家看来,2008年奥运会显然是北京市“公厕革命”的上好契机。

这一其实从2001年就开始着手、尤其被奥运会所加速的公共厕所改造运动,是北京城历史上投入最多、持续时间最长的。

马康丁们的一个主要工作就是,让“历史悠久”、老式的沟槽式冲水厕所从此消失,改成有独立便器与独立冲水的卫生间。到今年年底之前,北京五环路内的5000余座厕所将全部升级改造完成。“将改变以往公厕难觅、‘用鼻子找厕所’和如厕如受罪等的现象。”马康丁说。

在改造措施上,既有派出大批检查员和保洁员驻守公共厕所这样的“低技术”(包括培训一支几千人的保洁队伍,为奥运会期间提供厕所的保洁、外语和手语服务),更有采用太阳能、生物菌、免水冲等高科技手段,为公厕配备更科学的除臭、通风装置与最新的环保、节水设施。

据提供抽水马桶给国家游泳中心和国家体育馆等的公司称,奥运场馆将使用1.2加仑的抽水马桶,而不是1.6加仑“标准式”的,每次可节省相当于4罐汽水的用水量,而冲厕效果不会降低。这家公司的亚太区总裁理查德•沃德(Richard Ward)估计,如果缺水的北京所有家庭都采用新型节水马桶,那么每年节省下来的水足够注满24000个奥林匹克公园大小(1215公顷)的水池。

一批“星级”、“绿色”、设计上更加多样化的高标准公厕也相继亮相京城。“推开坚固的红墙大门,里面竟然是个厕所!”67岁的老北京胡涯提到位于天安门西北角的一个公厕:其面积600多平米、造价200多万人民币,共有2层,35平米过厅上的雕花窗户将附近典雅的中山公园景致引进;男女厕所之间有条狭长的观景台,摆满了绿色植物,播放着柔和的音乐……而事实上,这里的封闭式厕位、供残疾人使用的扶手和为其厕位安装的呼叫器、婴儿尿布更换台等,在北京的其它公厕中已越来越常见。

据了解,北京奥运会场馆内的厕所都是“星级”标准,将达到700多个,而外围周边还有800多个公厕。市政的采购单里还有总数1500多个厕位的移动式卫生间和几辆无障碍厕所车需要采购。

不过,在采访中,几位不愿透露姓名的专家均坦言,由于“历史原因”,北京厕所布局不合理和总体数量不够,在这些问题彻底解决之前,并无法完全保证奥运期间不会出现厕所使用的爆发性增长。“届时有一些地方,排队是难免的。”有学者举例说,在往日的旅游旺季,天安门一个公厕的日“流量”最高要超过10万人次。

按照一些专家的说法,从理论上讲,人的步行速度在5到10分钟内能走300-500米,因此厕所间隔布局就要在这个范围内。而在北京,到明年,主要繁华街道将可以达到这一标准,一般

“修建容易,但选址太困难了!”马康丁无奈地表示,对于北京这个寸土寸金的大都市,无论建筑、绿地、道路,都有严格的规划,在已经成型的格局上“塞”进若干个“既要实用,又要美观,还得和周边环境相协调”的公共厕所谈何容易!曾经,两侧赫然屹立着天安门、人民大会堂、CBD、王府井商业区、金融街等,被称为“神州第一街”的长安街,计划新建33座公厕,后经反复协商,最后也只建了十几座而已。

虽然市民们都盼着快点解决出门上厕所难的问题,但不少人都不愿意公共厕所建在自家门前。而北京市政府也早有这样的规定:大型宾馆酒店和从事餐饮行业的店铺必须设置公共卫生间,市民不管有无消费行为,都可以免费使用;道路两旁的写字楼、酒店等公共建筑(除政府机关)必须附设公共卫生间,或对外开放员工卫生间,市民可以免费使用。有餐厅老板说:“我们的厕所免费开放,首先清洁就是个大问题,餐厅不成了公共厕所了吗?我们当然不愿意。”另外,很多市民表示自己不想去餐厅如厕,原因是“不好意思”。

整天在外拉活儿的出租车司机最怕上厕所(或怕乘客提出来),即使找到了也是提心吊胆,生怕因违章停车被罚。为此,北京市政府有关部门考虑在一些靠近厕所的路边施划出租车临时停靠线,设置上下站牌,并改进厕所的引导标志。据介绍,出租汽车上将装有GPS卫星定位系统,司机们可以据此寻找最近的公厕。

“从目前北京公共厕所的硬件建设来看,不少已不次于发达国家,但在‘软件’等方面却差距明显,建得再漂亮,后期管理跟不上,也是白搭。”马康丁还介绍说,北京已经和正在尝试面向社会招标,把公厕的维修管理包给企业去做,开发社会化资源。

与此同时,北京正在加强文明用厕的宣传。“上厕所的坏习惯改不了,转变了的厕所形象还是难以维持。”有专家举例,蹲坑改马桶,很多人却“练就”好本领,在座垫上留下脚印;不少厕所已特设了婴儿台,但多数游客考虑到卫生程度,还是不敢把宝宝直接放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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