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京辉
著名先锋戏剧导演。1988年考入中央戏剧学院导演系攻读硕士研究生。1992年成为中央实验话剧院(现中国国家大剧院)导演。
他推出一系列直接面向市场的作品,开拓了现代戏剧的“商业”模式,却又不失探索性。他是近年来最受欢迎,也是最有争议的年轻导演。其戏剧作品在剧坛独树一帜,充满生命激情和叛逆精神,诗意幽默,游戏谐谑,追求形式感和风格化,对戏剧的剧场性、舞台的假定性进行了创造性的革新和富有想象力的探索。
“愿让实验戏剧折腾死!”他曾经这样说。最近他说,中国话剧百年只是一个“逗号”。
完全没有给“实验戏剧”定义的必要。实验就是姿态。如果有许多人在做实验性的戏剧,就会营造出一个创作的氛围和环境,形成群体感,可现在只有几个人在做,有的还不过是打着“实验”的幌子。
上世纪80年代,中国话剧的发展很快,到了90年代,许多个人化的东西开始出现。当时,我就考虑我为什么做戏剧?首先想到的就是在戏剧美学上必须做得很牛,不能老做过去的那一套。
其实我有一种责任感。自己上大学时学的是中文,突然西方的各种新鲜的超现实主义、魔幻现实主义一拥而来,整个全蒙了,但是在这之前我们是受苏联革命浪漫主义影响的,有理想主义的色彩,所以说我们是混乱的。
我觉得现实主义和现实性不一样,和现实细节不一样,如果我们真的说,现实主义就是一个非常伟大的创作原则,我感觉这个创作原则包含了很多东西,包含对现实诗意的感觉,对现实批判的敏锐;我觉得现实主义太厉害了,有人总是批判现实主义是“假现实主义”,是现实性琐碎的细节。在多少年前我就说,它们是“溅满了生活泥浆的平庸戏剧”,生活泥浆的小泥点弄得有什么意思啊?我觉得这不是一回事。凡是按部就班从事现实戏剧的那种人首先是没有创造性,其次是没有才华。你让它表现男女情感,它永远都是那几句话,毫无想象力,毫无对生活诗意的判断。
学生的素描作品怎么能比得上大师的涂鸦呢,一个是模仿,另一个是创造,我觉得作为一个艺术工作者不应该被大众引领,而应该是引领大众。
我能从我们老祖宗的美学里生发出一种让我自由运用的东西。对于我来讲,在好多方面我是破坏性的,颠覆性的!我是凭着本能在破坏。但是破坏了之后,我觉得又该立点什么东西?这一点是我最近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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