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跑中的普氏野马(4月7日摄)
敦煌,以“东方卢浮宫”而闻名于世——拥有世界上现存规模最大的佛教艺术宝库莫高窟。这一位于甘肃、青海、新疆三省(区)交汇点的历史文化名城,曾是古老的“丝绸之路”沿途的一片绿洲,可如今,邻近的中国第六大沙漠库姆塔格沙漠正向其靠近……好在西出180公里,有一处总面积66万公顷的西湖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其中湿地面积9.8万公顷,是中国西北地区面积较大的芦苇沼泽湿地,分布有130多种子植物、140多种野生动物,它成为维系敦煌生态安全的最后一道防线,也是濒危野生动物的一大“避难所”和救生圈。现在,这里还不断传来野马撒欢的蹄声。
去年9月,科学家首次在这一保护区进行普氏野马(P-Horse,学名Equus przewalskii)实验性放归。“这里环境好,没有受到人为干扰,而早在2000多年前,它就是野马的生存地。”西湖自然保护区管理局科研管理科科长孙志成介绍说。
此前,国家林业局委派中国林业科学研究院、北京林业大学等的专家对涉及野马生存的要素进行了系统的勘查和论证。北京林业大学生命科学与技术学院动物系胡德夫教授说,敦煌西湖保护区面积较大,由水域逐渐过渡到干旱环境,并且,其湿地一块一块互相隔离,对野马这种喜欢草原环境的物种实际起到了一个隔离作用,相当于人为地建立起一个“围栏”,便于管护野马。
从1989年开始,甘肃濒危动物研究中心先后从北京动物园、美国圣地亚哥和德国慕尼黑动物园等地引进普氏野马,经过20多年的人工饲养繁育,种群数量达到70多匹,由此才“敢”进行试验性放归。
使其“断根”
可以说,马参与了人类文明的上升进程,但它们也因此成为了受人类干预最甚的动物。正是由于人类,这一拥有6000万年的进化史的可敬动物,在不到百年的时间里,已经断掉了其原始的根!
除甘肃以外,新疆、蒙古一带也曾是野马的出生地,被称作“准葛尔野马”或“蒙古野马”。这种活过了整个冰川时代,而今却成了地球上存活的唯一野生马,是最早的马——始祖马的“直系”后代,至今仍保留着6000多万年前野马的原始基因——66个染色体,比驯养过的一般家马多出一对,乃名副其实的“马中活化石”,显然具有着不可替代的科学价值。
之所以有个“洋名”,是因为1879年,俄国探险家普尔热瓦尔斯基首次在新疆准噶尔盆地发现了它们——世界上最后一种野生野马。在这之前,人们一直以为,草原野马、高原野马、森林野马、苔原野马等“四大野马”都已灭绝了。从此,寿命一般在30岁左右的普氏野马,不断遭到来自世界各地的探险者和猎人的追捕、盗猎,其野生种群数量持续下降,乃至比大熊猫还要稀少。1890年,来自德国的一个探险家从准葛尔盆地的东部捕捉到52匹野马幼驹,经8个月的长途辗转,运抵汉堡时仅存活28匹,其中十几匹后来繁殖了后代,当今存活在世界各地不足1000匹处于人工圈养或半散放状态的新疆野马,均为其第10-11代后裔。1969年,人类最后一次见到野生马个体……可圈养的普氏野马比野生的腿变粗2-3公分,体重平均增加50-70公斤,奔跑速度下降一半,早已没有了100多年前祖辈的那种警觉和野性的强健。
1979年1月,中国领导人邓小平出访美国时,卡特总统提到他们通过卫星在新疆准噶尔盆地发现了“野马”,但经科学家几年的大搜寻,确认美国卫星所发现的只是“长得有点像”的野驴,野生野马依然“无影无踪”!
上世纪80年代,创建了中国科学院新疆生态与地理研究所动物研究室的著名学者谷景和研究员,穿过戈壁滩,继续在沙漠中寻找野马,结果仍是“空手而归”——没有找到野马存活的证据。于是,有关部门提出从国外引野马回故乡,通过人工驯养和散放野外试验恢复中国野马种群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