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人正在应对沿东海岸的一场昆虫入侵——蝉就要来了!
就在地表深处,一支庞大的昆虫军队正被唤醒。它们已经沉睡了17年,数量超过300亿只。现在,它们红着眼睛冒了出来,弄出极大的声响,生育后代,然后在阳光下度过几个星期的短暂生命后便死亡了。这就是2013蝉虫末日。这里说的是“孵化2号”。
蝉,在中国广为人知,被视为再生的象征。人们常将它们与蝗虫弄混,但它们不会去毁坏庄稼,也不咬人或蛰刺人。这种昆虫有2至5厘米长,生命的大部分时间是作为蛹生活在地底下。大多数的寿命为2-5年,但有些(像“孵化2号”)可以活17年,并以庞大群体的形式出现,以抵御捕食者。它们发出一种所有昆虫中最大的声音---嗡嗡响的哀号,强度甚至超过了地铁。
“声音大得就像一场滚石音乐会,”马里兰大学的昆虫学家Michael Raupp 对NBC新闻说,“但话又说回来,它们还是青少年,它们在地下已经睡了17年。它们打算进入树林。它们想要歌唱。”
这一代的虫群在今年6月的第三个星期达到顶峰,分布范围沿东部海岸线从康涅狄格直到乔治亚。美国人处于蝉狂的包围之中,出现众多追踪蝉的踪迹的网站和专注于富含蛋白质生物的烹饪书籍。纽约自然历史博物馆的一个展览,向参观者展示了这种昆虫的生命阶段。一个叫做“蝉摄像头”的网站,为看不到蝉的西海岸的爱好者们提供蝉群大规模出现的实时视频图像。
新泽西技术学院的教授David Rothenberg被称为“跨物种音乐家”,他的代表作是在蝉群刺耳的嗡嗡声伴奏下,演奏其独创的萨克风组曲。Rothenberg在三个州进行了表演,堪称“昆虫娱乐”的典范。博客人Dan Mozgai则向人们演示着各种有关蝉的知识,包括像“它们的味道就像松虾,有着湿硬纸板纹理”这样的仿真陈述。
尽管对西方人来说,这种描述听上去并不怎么美味,但蝉(以及其他蛆虫和大昆虫)在很多文化中都是一种重要的食物源。精明的企业家已经开始靠昆虫主题的食谱烹饪书籍赚钱了,例如“沾糖色烤蝉”。支持者们说,昆虫是不含淀粉、高蛋白和低脂肪的食物——如果不考虑“听起来有点儿恶心”的因素的话。
“人们认为,吃虾算不了什么,或者花很多钱吃其他的节肢动物类食物。其实,虾就像是海里的蟑螂。而且我们还吃蜂蜜——那其实就是蜜蜂的呕吐物,”蝉爱好者Gene Kritsky对《华盛顿邮报》这样说。
曾经获得James Beard 基金大奖提名的厨师Bun Lai表示,自己也支持这一观点,即昆虫是对生态环境友好的一种食物。Bun Lai在康涅狄格州的纽黑文开了一家寿司店。“蝉,就像其他昆虫一样,美味且富含营养。它们比牛排或饲养的鱼更健康,”Lai说。“它们的生长过程中没有使用抗生素,也不需要用新鲜水去饲养它们,众所周知,当今世界上新鲜水资源正在日益枯竭。并且,也不需要用粮食去喂它们,等等。”
6月26日,位于华盛顿的荷兰驻美国大使馆举办了一场特别的晚会,晚会的菜单以蟋蟀、粉虱和蝉为特色。出席者们同时讨论着昆虫作为一种食物源会不会出现在他们的快餐中。这绝不是无稽之谈。联合国粮农组织也提倡饲养昆虫,将它们作为我们这个星球日益严重的食品短缺问题的解决方案。资料显示,差不多每7个地球人中有一个长期处于饥饿状态,预计到2050年地球将再增加20亿人口。
“为了满足这个数量,现有的食品生产几乎需要翻番,”联合国粮农组织的专家在最近的研究报告中说。“土地是缺乏的,扩大可耕种面积几乎不再是可行或可持续发展的选择方案。海洋已经被捕捞过度,气候变化和相关水资源的短缺都可能对食物生产产生深远影响。为应付当今世界食物和营养的挑战——世界范围内有近10亿人长期处于饥饿状态——未来,我们吃什么以及如何生产都需要重新评估。效率低下必须被矫正,食物浪费更要减少。我们需要找到生产食物的新方法。”
根据联合国粮农组织的统计,昆虫每2公斤饲料可以生产出大约1公斤(2.2磅)肉,而牛则需要8公斤(17.6磅)饲料才能产出1公斤肉。况且,人类已经吃掉全球超过1900种不同的昆虫,但联合国也承认,昆虫在西方国家很难销售。
“我们不是说人们应当去吃虫子,”联合国粮农组织森林经济政策和产品司司长Eva Muller 在一份关于如何利用森林抵抗饥饿的陈述中这样说道。“我们是说,昆虫是森林提供的一种资源,昆虫作为食物的潜能还远未开发。”
Muller认为,昆虫还需要更好的市场运作。例如,蝗虫在澳大利亚被称作“天空虾”,这样讲,听起来要美味一些。
那么,蝉的味道到底像什么呢?有人说它的肉质有点儿怪,有人说像芦笋,另外的人则说,吃起来咯吱作响像虾,或像是爆米花。
“刚孵化的蝉最好吃,尤其是马上清蒸的,”纽约斯坦顿岛科学博物馆馆长Ed Johnson在一次品尝会上对记者这样说。
尽管有勇于尝鲜的食客,但大多数西方人并没有赶这个时髦,蝉的烹饪并没有进入人们的菜谱。也许在下一个17年,当“孵化2号”再一次出现时,“蝉汉堡”将会在夏日烧烤晚会上扮演更重要的角色。
(作者是《北京周报》特约撰稿人,现居纽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