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韩建交25年来，两国关系取得了突飞猛进的发展，实现了伙伴关系的十年“三级跳”。25年来，两国高层访问日益频繁、经贸合作不断升级、人文交流密切加深，两国关系在诸多领域都取得了丰硕成就。不过由于受到“美国因素”、“朝鲜因素”的不时影响，中韩关系也时有波折，萨德入韩更是导致中韩关系遭遇建交25年来的最大重创。如今，两国关系已历经25年，两国政府和人民都期待两国关系能够重回正轨。展望未来，两国建交即将迈入30年，届时两国关系能否不为他方因素所干扰，增强两国关系的自主性，期待实现“三十而立”。

建交25年：成就斐然

　　中韩两国地理邻近、文化相似，历史交往密切，不过近代以来因为各种原因而一度隔阂。冷战结束不久，两国就正式建交，结束了相互敌对的历史，开创了中韩两国合作共赢的新阶段。中韩建交25年来，虽然历经风风雨雨，但两国关系的不断发展逐渐赢得了双方政府和人民的支持，发展中韩关系符合双方的共同利益。建交25年，两国在政治、经济、人文等领域取得了显著的成果。

　　政治上，两国高层交往日益频繁，实现了伙伴关系的不断提升。自中韩建交以来，两国政府高层的交往日益频繁，近年来更是实现了两国元首在任内的互访，在多边场合的会晤更是不计其数。1998年双方建立了面向21世纪的中韩合作伙伴关系，2003年建立中韩全面合作伙伴关系，2008年升级为中韩战略合作伙伴关系。2014年7月习近平主席访韩，双方宣布中韩努力构建四大伙伴关系：实现共同发展的伙伴、致力地区和平的伙伴、携手振兴亚洲的伙伴、促进世界繁荣的伙伴。中韩伙伴关系在短时期的不断升级，是两国政府的共同努力，也是共同利益不断拓展、互信不断加深的结晶。

　　经济上，两国经贸合作不断增加，成为两国关系的压舱石。1992年中韩建交时，两国贸易额还不足63.7亿美元，到2016年双边贸易额已达到2525.76亿美元，25年间增长了近40倍。如今，中国是韩国最大贸易伙伴、最大出口市场和进口来源国，韩国是中国第三大贸易伙伴国。除了贸易总额不断增加外，中韩自贸协定还于2015年底正式生效，韩国也积极加入亚投行的建设，两国相互投资也不断增加。两国经贸合作的不断发展成为了两国关系的“压舱石”，也使得两国关系即便遭遇挫折也保持克制，期待好转。

　　两国在人文科教等领域的交流与合作日益活跃，增强了两国关系的民意基础。近年来，两国科技、文化、教育、司法部门及不少地方政府之间均建立了友好交往与合作关系。2016年中韩间人员往来达1296.1万人次，韩国在华留学生约6.7万名，中国在韩国留学生6万人，均居对方国家留学生人数之首。双方共建立196对友好省市关系和一系列友好团体，不断夯实两国关系的民意基础。

安全分歧：中韩关系陷入困境

　　从中韩建交25年的历程来看，中韩关系虽然时有摩擦，但重大的挫折基本是来自“美国因素”、“朝鲜因素”等第三方因素。中韩两国虽然在政治、经济领域的合作不断增强，但安全领域的合作却是短板。当前中韩关系陷入困境主要原因是安全分歧，一是萨德问题，二是朝核问题。

　　萨德问题陷入僵局使得中韩关系趋向全面冷淡。自2016年7月美韩宣布部署萨德系统以来，中韩关系就逐渐陷入低谷。两国在萨德问题上的认知分歧、沟通不足、信任不足，导致萨德问题对中韩关系的负面影响日益加深。在中国看来，萨德问题损害中国的战略安全，韩国不能为他人火中取栗而损害中韩战略伙伴关系。在韩国看来，萨德属于其应对朝核威胁的一切手段之列，也是韩国作为主权国家的权利。实际上，萨德对于韩国的安全效力比较有限，更多是有利于保障美军在韩国的军事能力，但韩国为何愿意萨德入韩呢？关键原因在于不愿得罪美国。为了应对朝鲜安全威胁，韩国对美国的安全依赖不断增强，接受具有强烈美国意愿的萨德系统。这就导致中韩关系陷入低谷，两国关系经历最寒冷的冬天，却没能在夏天赢来回暖。

　　朝核问题的持续发酵也成为影响中韩关系的重要因素。自1993年第一次朝核危机爆发以来，该问题不仅没有得到有效解决，反而是愈演愈烈。究其原因，存在美国责任论、朝鲜责任论、中国责任论等多种说法。回顾朝鲜拥核的历程，其实是国际国内因素互动的产物。朝核问题的不断发酵严重地恶化了东北亚的安全形势，也使得中韩对朝政策分歧加大。朝核问题的久拖不决使得韩国面临的安全威胁居高不下，为此不断强化美韩联盟。中国认为解决朝核问题要标本兼治，需要各方共同努力，对话远比对抗有效。韩国将中国对待朝核问题的周全考虑视为偏袒朝鲜，因而不惜将自己捆绑在美国的战车上，这就使得即便中韩政治上相互需要，经贸上相互支持，安全的战略分歧还是会导致中韩之间存在间隙，稍有不慎就陷入困境。

中韩关系的如何破局？

　　尽管与中韩建交20周年的庆祝活动相比有些冷淡，但两国政府和民间还是以实际行动表明恢复中韩关系的姿态。不仅中韩两国使馆单独举行了庆祝活动，两国元首也互致贺电。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向韩国总统文在寅表示高度重视中韩关系，愿同韩方巩固政治互信，妥善处理分歧。文在寅则说，希望将韩中关系发展成实质性战略合作伙伴关系，为包括朝鲜半岛在内的东北亚乃至全球的和平与发展作贡献。尽管目前中韩关系尚未走出低谷，但两国关系不可能一直坏下去，转圜的可能性在不断增大。

　　文在寅执政以来，通过“电话外交”、“特使外交”“对话外交”等一系列举措，希望推动中韩关系缓和，但在关键问题“萨德问题”上并无实际改善举措，这也成为了中韩关系的一道深坎。文在寅当然想搞好中韩关系，这对于振兴韩国经济很有帮助，同时也有助于缓解半岛紧张局势。不过目前文在寅政府在萨德问题的总体态度是“以拖待变”。韩国认为目前在萨德问题上与中国存在巨大的分歧，难以开展谈判，只能采取以拖待变的策略，同时不断开展多元外交，加强与美日德俄印等大国和东南亚等地区的外交。对于萨德问题，文在寅总统在期待有利时机。这种有利时机可能源自三个方面：一是半岛安全局势缓和，萨德可以缓缓。二是美韩关系恶化，萨德可能暂时冷冻。三是中国调整对外政策，将萨德视为战术而非战略问题，愿意将萨德问题和两国关系恢复暂时脱钩。

　　与此同时，中韩关系的改善也离不开两国在朝核问题上的合作。中国对于朝核问题的解决提出了“双轨制”和“双暂停”两种方案，前者谋求对朝核问题的标本兼治，将半岛无核化和朝鲜半岛停和机制转换共同推进。后者着眼于当前推动各方重新回到谈判桌，为重启对话解决朝核问题创造条件。从文在寅不愿朝鲜半岛再次发生战争的表态以及其实施“阳关政策”的诉求来看，中韩两国在维护半岛稳定方面存在较多的共同利益，也有可能在推进“双暂停”方案上携手合作。如果两国能在朝核问题上增进合作，两国的安全分歧将有望缩小，萨德问题的重要性也会下降，中韩关系的转圜将希望大增。（作者系外交学院国际安全研究中心秘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