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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印关系的重启和中越关系的沉沦
• 2014-06-25 • 来源:中国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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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中国外交的一大要务是稳定周边局势、深化周边合作,为国内、国外两个大局提供一个健康有利的周边环境。受美国逆势推进“亚太再平衡”战略等因素影响,中国拓展、升级周边外交的努力受到干扰和牵制,不得不面对领土海洋争议升温、多点同时纷乱的局面,太平洋上风浪不止。这就需要中国保持战略定力,展现战略思维,在逆境中走出一条新路来。

新路能否走得通,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两点:第一,能否在相对向洋一面拓展战略纵深,完成全球布局;第二,能否与东亚各国共同探索出确保对话谈判和平解决海上争端的政治路径。这两点是中国特色大国外交必须攻克的难题,再难也要有所进展。中国与印度、越南关系的新近变化正是检验新时期中国周边外交成效的两把标尺。

过去几周,人们见证了中印关系的重启和中越关系的沉沦,两事件共同构成当前中国周边不可忽视的重要地缘政治现象。

以务实著称的“神人”穆迪就任印度新总理,对内强调改革,对外向美国、中国等对大国发出建立新关系的信号。随后,外交部长王毅作为习近平主席特使访印,确认中印战略共识远大于分歧,要把边界争议对双边关系的影响压至最低。王毅也宣布,习近平主席有望年内访印。

越南在平息南方两省冲击外资企业事件后并未收敛其在西沙附近海域针对中国油井及相关船队的骚扰、围堵活动,同时就南海问题上与菲律宾、美国加强勾连,在国际上展开“控诉中国”的舆论攻势,企图借国际诉讼、多边主义陷中国于被动。在中越关系极困难的时候,中国国务委员杨洁篪赴河内出席中越双边合作指导委员会团长会晤,与越南党和政府最高层就海上局势坦诚、深入交换了意见,清晰传递了通过政治外交努力寻求妥善解决办法,避免有关问题扩大化、复杂化、国际化的政治信号。

印度和越南都是新兴国家,都是中国重要邻国,也都与中国存在主权争端。他们在历史长河的不同时间节点上都曾与中国有过非凡的合作,也都曾兵戎相见,导致今天的复杂关系。现在,在历史长河的同一时间节点,中印、中越关系进入不同的状态,一个稳定向上,一个纷乱待补。无论好坏,中国都打破常规,没有等待两国代表上门来议,而是主动走出去俯身接触,显示出首重周边、包容四邻、海纳百川、干戈化帛的诚意。

印度即将随穆迪执政进入一个新的改革时期,其对外政策中的务实风格与合作、开放因素将会增多,这对中国的对印政策来说无疑是必须抓住的机遇。但穆迪的“新政”究竟将在多大程度上惠及中印关系还要观察,很难确信其对华戒心、商业保护意识和在领土问题上的强硬立场就会比往届印度总理松动。

中国的对印政策能否取得成功,从来都不是也不应寄托在印度哪一任总理的对华态度上,而是要确保有足够的延续性和面向世界、面向未来的气度与胸襟。只有突出发展中大国合作共兴、携手崛起的主题内涵,将具有很大相似因素和很多相通之处的中国梦与印度梦紧紧连接起来,把与印度历届政府在缓和边界紧张对峙局势、建立边界地区信任措施方面通过对话谈判达成的共识加以传承和扩大,才能把争议问题放在双边关系中的适当位置。

印度从来都把自己看作一个大国,也确有成为一个全球性大国的潜质,这样的雄心值得理解和尊敬。穆迪一切变革思想的核心目标都直指建设“强大印度”,拿中国作参照系、把中国当竞争者的意识会进一步放大。看清了这一点,中国没有坐等穆迪政府释放对华合作的信号,而是迅速伸出橄榄枝,主动施加影响,开始了推动新德里的新首脑形成正确中国观的努力。

重启对印关系正当其时,唯有及早建立联系、展开沟通,新的对印政策才能落腔定调尽快上路。长期以来,在中国国内存在着不小的轻视印度的情绪,很有人喜欢把印度在某些方面的“落后”当镜子照,这种心态对中印关系健康发展构成的影响绝不是正面的。新的对印政策必须注入谦逊因素。如果不能确立真正意义的战略对话与合作框架,不能互相视为平等的伙伴,彼此的心灵和梦想很难真正相通。

越南在同中国就海上问题进行对抗的道路上已经走得太远,中国的超常忍耐证明了越南在中国对外关系全局中有一定特殊地位,处理中越分歧不能照搬中菲模式,还是要留有更多余地。中越之间有着紧密、深厚、便捷的联系,相近体制之下的政治沟通渠道也很丰富、立体,更有成功解决陆地边界和北部湾划界问题的先例,处理海上问题本不应比中印之间处理陆地纠纷更棘手。

主导越南逞强心态的,是其对身边强邻不断崛起的恐惧和慌乱,其严重程度在中国所有邻国当中都是罕见的。换位思考,革新开放师从中国、经济发展深倚中国的越南在内外交困之下产生这样大的危机感是不难理解的。越南同中国对抗的路正越走越窄,其不加选择寻求国际支持的菲律宾化作法恰恰反映了其内心的虚弱无助。事实上,越南党和政府自己都很清楚,她不可能全面倒向美国,企图利用俄罗斯牵制中国更是不识时务、不合时宜。

越南本是个中等国家,其处理对外矛盾的小国化趋势实际上是丢弃长远索要眼前,并不能从中得到什么。越南党和政府面临的国内政治矛盾和经济下行压力确实很大,值得同情,但她选择对外挑动是非、对内纵容民粹以转移国内矛盾并把中国当作主要泄愤对象就大错特错了。她应该学学印度,懂得“邻居不可选择” 的道理。

对中方而言,西沙群岛的归属不存在争议,不可谈判,必须谨防越方借当前对峙局面和中方稳定诚意制造西沙归属问题化的既成事实。但这不应局限处理海上问题的思路,中国所该做的不应是坐视对抗进一步升级,而是要让对手看到中方对话与维权两手都硬的事实。无论在什么情况下,对这两手中任何一个方面的片面强调和专注都无助于在国内国际两个大局的沙盘中赢得人心,撕破脸、打起来都是下下策当中的下下策。

对话谈判是克制的真实写照,更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合理路径。至于谈什么、怎么谈,就要看中国外交有没有以实力为后盾推动政治解决的意识和能力了。恢复双边关系应有气氛的具体措施可不可以谈?海上紧急避让规则可不可以谈?共同开发可不可以谈?在各自主张专属经济区重叠海域开展以人道主义为目的的海上合作可不可以谈?毕竟,李克强总理2013年10月访越期间双方达成的战略共识仍在,中越双边合作指导委员会及海上共同开发磋商等机制仍在照常运转。由于从理论上讲中越双方都没有在主权问题上做出退让的可能,中越关系不可避免地要持续僵冷、沉沦一段时间,但这绝不意味着双方除了较量就无事可做。

中国的周边外交显而易见地处在一个局势相对混沌、挑战相对集中、压力相对较大的时期,外因是主要的。在这样一个特殊阶段,中国不需要更多麻烦,但也不怕更多麻烦,它所应做的是紧紧抓住“命运共同体”的主线,坚守合作促共赢、谈判解争端的原则,冷静思考、通盘运作、从长计议,渡过眼前必经的险滩,走向过后的那片海阔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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