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海世博会国际组织联合馆世界自然基金会展区内,中国有两种国宝级动物“入住”。它们是大熊猫和麋鹿(拉丁学名Elaphurus davidianus),都曾同属世界十大珍稀动物。
“今年是麋鹿回归他们的原生地25周年,我们有信心并正在有效恢复麋鹿的野生种群。”江苏大丰麋鹿国家级自然保护区负责人丁玉华教授最近表示。25年前,丁玉华作为饲养技术员来到大丰。他与保护区的其他人都是第一次见到麋鹿,对其生活习性与生物学特性缺乏了解,亦无现成经验可以借鉴。如今,保护区已拥有了世界上最大的野生麋鹿种群,并建立起世界最大的麋鹿基因库。
放养成功 回归自然
“人工驯养方式下,由于受到地域限制,麋鹿种群和数量很难大规模扩展,无法完全恢复其野性,不能从真正意义上挽救和延续这个物种。”丁玉华教授说。
1998年秋天,丁教授他们进行了一次划时代的科学试验——打开铁门,把经过选择、此前一直处于圈养半野生状态的8头麋鹿(公2、母4、幼2)从鹿苑真正地放归自然。
“当时麋鹿迫不及待地从围栏冲进芦苇荡,我们心里都挺难受的,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你将他扶养大了,他却是头也不回地跑走了……不过转念一想,人类已经把麋鹿囚禁了100多年,它们今天终于可以自由了!”但丁玉华又开始担心,放出去的“孩子们”能够成活吗?
通过无线电跟踪和野外观察,8头麋鹿在黄海滩涂湿地上安全无恙地度过了第一个冬、春。1999年3月18日,一只母鹿在野外安全地产出一个幼仔,结束了中国百多年来没有野生麋鹿的历史,中断许久的野生麋鹿生命链条在这一刻被重新连接起来。到了2003年,这只小麋鹿也有了自己的第二代。丁玉华他们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这些野生放养的麋鹿渐渐恢复了野性,炼就出良好的自我保护意识,对植物也具有比较强的识别力。连续3年的时间里,它们在完全自然状态下所生的孩子也全部成活,这为恢复野生麋鹿种群迈出了关键的一步。
2002年7月、2003年10月和2006年10月,大丰麋鹿自然保护区又分别将6头、18头和21头麋鹿放归大自然。据丁教授介绍,近些年保护区野生麋鹿的繁衍速度正在以平均每年递增13.2%的幅度上升,并逐步“四世同堂”,慢慢摆脱了野外生存的危险期。
今年7月20日,中国野生动物保护协会对外公布,当初荣归大丰故里的39头麋鹿已经扩大到了1618头,其中,野生麋鹿的基础群达到156头。
“一般而言,人工豢养的动物只要在野外自然条件下繁殖两代以上,并形成一定的种群规模,能够自主繁衍和发展,就证明其野外放养取得了成功。而现在大丰自然保护区的麋鹿在野外已经繁衍到第三代了。”中国科学院动物研究所首席研究员蒋志刚表示。这位中国第一个获得英国顶级自然保护奖项“惠特莱奖”(Whitley Award)的科学家曾两次参加麋鹿野生放养试验。“麋鹿野放试验的成功也为进行其它珍稀动物的野放提供了宝贵经验——对于珍稀物种而言,把它们豢养在动物园或者围栏内并不是挽救它们于濒危状态的最佳方案,只有让它们在自然状态生存和发展下去才是根本的出路。”
在生态系统中,往往有因体型或数量庞大而对该系统发挥举足轻重作用的物种,它们甚至决定着这一系统的兴衰,如青藏高原可可西里的藏羚羊等。麋鹿在大丰自然保护区也起着类似的主导作用。由于对它的保护致使许多物种随之复兴,生态系统变得更复杂、更完善、更具抗干扰能力。
中国进行麋鹿野生放养的并不只有大丰保护区。据湖北石首麋鹿国家级自然保护区介绍,1998年长江大洪水时,区内放养状态的麋鹿被冲散后流浪到东洞庭湖一带,此后10多年间,它们在那里安营扎寨,不像大丰麋鹿,其生活生存环境还需要研究人员帮助进行选择,完全在自然状态下迁徙和繁殖,已经彻底野化了。
2008年9月,河北省滦河上游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管理局与北京南海子麋鹿苑合作,将10头麋鹿引入到麋鹿历史原生地木兰围场。今年6月,这里将6只麋鹿放归自然,它们的身上还首次佩戴了中国自主研发的“卫星定位手机传输跟踪系统”,方便研究人员随时予以掌握最新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