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巴人民在卡斯特罗的领导下，在社会主义建设的道路上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就。尤其在社会发展领域，古巴人民享受了真正意义上的社会主义的优越性。即便是那些对古巴抱有偏见的人们，也不得不承认这一事实。

日前，卡斯特罗的退休引起了国际社会的关注。许多人提出了这样的问题：这位在位时间近半个世纪的领导人退出政治舞台后，古巴将向何处去？

古巴向何处去

事实上，早在2006年8月卡斯特罗因病住院时，国际社会就开始讨论古巴的前途。他们的看法不尽相同。概而言之，在他们的预期中，古巴将面临着三种选择：一是“变天”，即古巴会像当年的苏联和东欧国家那样，放弃共产党的领导，放弃社会主义，走资本主义道路，成为西方所说的“民主”国家。二是“不变”，即原封不动地保留目前的政治和经济体制，继续奉行目前的那种较为稳健的改革开放政策。三是慢慢地“变”，即在坚持社会主义道路的前提下，适度加大经济改革和政治改革的步伐，努力提高人民生活水平。

影响一个国家的发展前途的决定性因素主要包括国家领导人的意愿、人民的呼声以及外部条件的影响。

多年前卡斯特罗多次曾说过，虽然艺术家死了，但他的作品仍然挂在墙上。古巴党中央机关报《格拉玛报》不久前发表的一篇文章也指出，“在古巴的词典中。没有‘变天’这个字”。

劳尔•卡斯特罗将成为菲德尔•卡斯特罗的接班人。劳尔也是一个伟大的革命家，也是一个立场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因此，在他的领导下，古巴将继续走社会主义道路。就此而言，所谓卡斯特罗退休后古巴将进入“后卡斯特罗时代”的提法并不贴切。

人民是推动历史前进的动力。古巴人民走社会主义道路已有四十多年，共产主义思想已深入人心。尤其在社会发展领域，古巴人民享受免费教育和免费医疗，真正享受到了社会主义的优越性。因此，古巴人民不会在卡斯特罗退休后放弃共产党的领导，不会放弃社会主义制度。

此外，古巴共产党是这个国家的唯一合法政党。除古巴共产党以外，没有一种政治力量能够领导一千多万人民。

古巴是一个小国家，人口仅为1200万，因此外部因素对它的影响是非常重要的。在影响古巴前途的外部因素中，美国因素非常重要。美国始终将古巴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美国不喜欢当前古巴的政权交接方式。早在2006年8月卡斯特罗因病住院前，美国就制定了所谓加速古巴“转轨”进程的计划，并为此拨出巨款。美国政府表示，古巴不应该出现“权力的继承”（succession），即不应该由劳尔•卡斯特罗接替其兄是领导岗位；而是要实现“转轨”(transition)，向“西方民主”过渡。毫无疑问，美国的如意算盘是不可能成为现实的，社会主义古巴将继续屹立在加勒比海之中。

诚然，美国“亡古之心”不死。这是一个非常不利于古巴发展前途的外部因素。但是，世界上更多的国家是同情和支持古巴的。作为社会主义国家，中国无疑会以多种方式支持古巴继续走社会主义道路。作为西半球“反美轴心”的主要组成部分，委内瑞拉也会对古巴给予有力的支持。此外，其他拉美国家也会尊重古巴人民的选择，希望古巴保持政局稳定。

总之，古巴人们将继续高举社会主义大旗，继续坚持共产党的领导。但这并不意味着古巴将固步自封。事实上，苏东剧变后，古巴一直在发展道路上进行着有益的探索，并取得了显著的成效。

加快改革步伐

最近几年古巴的经济形势在好转。这一好应该转归功于以下三个重要因素：一是90年代以来的改革取得了积极成效；二是外汇收入在扩大，而外汇收入的扩大与旅游业的发展和近几年国际市场上镍价格的上升有关；三是中国和委内瑞拉等国给予古巴的援助正在发挥作用。

然而，在长达近半个世纪的美国的经济制裁下，古巴的人民生活水平依然处于较低的水平，许多种基本商品的供应依然实行定量配给制。因此，可以预料，古巴新领导人面临的一个艰巨任务就是如何加快经济发展，使人民生活得到实质性的、大幅度的改善。

90年代以来，为了应对苏东剧变导致的经济困难，古巴采取了一些改革措施，其中包括吸引外资，调整产业结构，发展第三产业，放松对个体经济的限制，等等。毫无疑问，这一些改革是古巴战胜困难、保住社会主义江山的根本原因之一。

应该指出的是，这一改革是古巴共产党、政府和人民的愿望。此外，中国和越南等国的改革开放产生的示范效应，以及同情古巴的国家的劝说和鼓励，也是古巴改革的动力。

但是，90年代以来古巴的改革也产生了一些问题，其中最为突出的就是贫富差距开始显现，偷窃公共财物的案例在增加，拜金主义在抬头，腐败现象也较为普遍，甚至卖淫之类的社会丑恶现象也在旅游区死灰复燃。

毋庸置疑，与其他拉美国家相比，古巴的收入分配是较为公正的，社会治安很好，绝大多数党政官员较为廉洁。但卡斯特罗对改革带来的“副作用”十分重视，希望将其消灭在萌芽状态。为此，他采取了加强思想教育、控制改革开放的步伐等措施。令人遗憾的是，这些措施被西方视为保守和思想僵化。

自2006年8月卡斯特罗因病住院以来，劳尔把发展经济视为当务之急。为此，他采取了一系列引人注目的措施，其中包括：偿还政府应该向农民支付的各种款项；为调动农民的积极性而大幅度提高牛奶和牛肉的收购价格；为吸引外国游客而降低机场的停机费和加油费；修改海关的有关规定，允许古巴人从海外亲戚那里获得电子产品和汽车零部件；禁止警察对私人出租车采取过急的限制行为，等等。

劳尔甚至还要求工厂、学校和居委会讨论如何在坚持社会主义大方向的前提下加快改革步伐，以求得党和人民在这个问题上的高度共识。他反对用各种借口来阻扰改革。他曾说过，能被改变的都要被改变。

国际上的一些分析人士认为，劳尔•卡斯特罗等古巴领导人赞赏中国在改革开放过程中取得的伟大成就，并表示要借鉴中国的成功的经验，因此，在劳尔•卡斯特罗的领导下，古巴将仿效中国的模式，适当加大改革开放的力度，最终使古巴成为“加勒比海中的中国”。

这一观点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任何一个国家都不应该照搬其他国家的发展模式，而是要把他国的经验与本国国情结合在一起。只有这样，才能做到“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综上所述，可以预料，劳尔当政后，古巴将进一步发挥市场机制的作用，适度加快改革的步伐，扩大引进外资的力度，适当放松对个体经济的限制，扩大国有企业的经营自主权。但所有这一切将是渐进的，不会是轰轰烈烈的。而且，未来古巴的改革将在继续坚持社会主义大方向的前提下推进。

（作者为中国社会科学院拉丁美洲研究所副所长 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