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造“羌族文化博览新农村综合体”
据杨国庆介绍,今年汶川县政府决定:利用震后重建和灾区振兴的机遇,以汶川县龙溪场镇为圆心,联合联合村、阿尔村等,共同建设羌族文化博览新农村综合体,打造龙溪羌人谷。在羌人谷入口处树立着羌族标志性塑像——释比,在羌人谷的中心修建占地300多平米的民俗博物馆,展示羌族的民居、文化和风俗。
“龙溪乡羌人谷是全国羌族历史文化保护试验区之一。羌人谷展现的羌族文化是活态的,最原始的风貌。羌人谷的建成是灾后文化重建的一个典范。”杨国庆说。
建造羌人谷,除了是为了保护羌文化之外,也将为汶川县龙溪乡的旅游业带来巨大的商机。四川省社科院巴蜀文化研究中心研究员徐学书表示,羌族地区不适合大规模发展工业,而对发展旅游业和农副产业具有一定的优势。旅游业也将为羌族文化的保护与传承提供良好的平台。因而,大力发展旅游业应是羌族地区大力发展产业经济的重要一环。
杨国庆表示,开发羌寨的旅游资源应注重保护羌族村寨邻里相帮、亲友互助的和谐文化传统及氛围,阻止、延缓因商业开发而导致羌文化因素的消亡、异化的趋势 ,只有保护好羌寨的文化传承,羌寨旅游业才能持续发展 ,旅游发展与文化传承才能形成良性的互动。
羌文化传承人的困惑和苦楚
羌族的非物质文化,例如,释比文化、羌绣、羊皮鼓舞,是羌族文化最重要的内涵。除了通过恢复羌寨风貌保护羌族文化之外,保护羌族非物质文化也同样重要,杨国庆表示。保护羌族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核心传承人和传承群体、传承空间 (场所)及环境 ,是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两大重点。
在记者探访的羌寨村落里,每一个被国家授予“羌族非物质文化传承人”的老人都对羌族文化的传承与发展表示出了一定的担忧。这其中,以释比文化的传承最为突出。
释比文化是古老的羌族保留至今的一大奇特原始的宗教文化现象。释比是羌族最有地位的人,他们通鬼事、神事、人事,驱魔治病、祭山还愿,没有文字记载的羌族文化正是靠其唱经代代传承的。
在绵虒镇羌峰村,有位王治生的释比老人告诉记者,羌族的释比文化是通过用古羌语唱经传承。由于历史原因,释比的人数越来越少。尤其是进入了21世纪之后,在羌族年轻人中对古老宗教文化感兴趣的人越来越少。“也许等到我们这一代释比相继离开人世后,子孙只能通过教科书或是博物馆了解释比文化,这是多么大的损失啊。”老人痛心地说。
和王治生一样,居住在萝卜寨村的释比老人王明全也对释比文化的传承表示了担忧。王明全告诉记者,虽然他有三个徒弟,但是释比文化的传习需要场地和时间。作为家中的重要劳力,三个徒弟都得出去劳动养家,他们很多时候都为生计所迫,不得不放弃对释比文化的学习而从事田间劳动或者外出打工。
王明全建议,国家应适当地投入一定的资金用于传承释比文化,保护好羌族文化的传承空间,并且相应地支持学习释比的村民。这样才能让古老而神秘的羌族历史通过释比文化代代地传承下去。
现代工业文明的冲击下传承步履维艰
事实上,羌族文化的濒危并非全部由地震造成,而是早已成为濒危文化。随着现代化文明和城乡一体化的进程,羌文化正在逐步被边缘化。
杨国庆认为,羌族文化传承的环境是综合的,它包含了气候、地理环境、人居关系、风俗、语言以及羌绣。地震后因为大多数羌族村落的校舍被毁,当地的孩子前往乡里的联合寄宿制学校接受义务教育,只有周末回家才能接触到羌文化。“这无疑会让羌族的年轻人对本民族文化产生一定的隔膜感,当他们认识到了外面的世界和习惯了主流文化后,对本民族文化和定位便逐渐模糊了。”杨国庆说。
随着现代工业文明的迅猛发展,同世界各国各地的少数民族文化一样,羌族文化的传承面临着巨大的挑战。“羌族历史文化保护试验区为此创造了很好的外围环境,还需要内部这些羌族村落里的人们认识到自己本民族历史文化在生命中的价值所在。”杨国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