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化
当然,中美关系在当前面临的新问题,与国内因素的变化也不无关系。
从美国方面来看,其国内形势的变化束缚了其在中美关系中的弹性。2010年对于美国来说最大的政治就是赢得中期选举。在这样一个高度政治化的年份,一方面,美国由于逐渐走出2008年开始的金融危机,对推动中美合作不再那么急迫,其视线主要转向国内;另一方面,中国又因为与美国有经贸摩擦、政治分歧和结构性矛盾而很容易在美国的选战中成为被攻击的目标。这样,在过去一年中,奥巴马政府虽然在中美关系的困难时刻也曾派人来北京“听取”意见,但对于改善和推进中美关系似乎失去了上任之初的进取心。
从中国方面看,其外交机制也面临一些新情况,其中最显著的现象是,影响中国外交的因素正在迅速扩大。一方面,公众获取信息和发表评论的渠道、方式等都在发生变化,其影响外交政策的能力有所上升;另一方面,政府中也有更多部门经由各种领域参与对外交往,比如,在气候变化问题上,国家发改委的作用;在金融、经贸问题上,中央银行、商务以及其它部门的角色;在安全问题上,军队的声音;在人文交流上,教育部的职责等等。在国内和国际两个大局联系越来越紧密的今天,中国外交也需要在更大的范围内整合利益、协调立场。
这样,各种因素结合在一起,使2010年的中美关系表现出一些新的特点。其中,既有中美关系超越双方范畴、在新的平台上进一步磨合的积极面,也有合作动力下降、磨合过程中不确定性增加的消极一面。如何使中美关系走上更加健康稳定的持续发展之路,已经成为许多人关注的话题之一。
未来
当然,中美关系中出现一些摩擦和起伏,其实也在所难免。世界上没有哪对大国关系是完全没有分歧和矛盾的。即便是象美欧、美日那样的同盟关系,也曾在出兵伊拉克、普天间军事基地等问题上吵得不可开交。因此,问题的实质并不是中美之间有没有摩擦或分歧,而是如何防止分歧向其它领域溢出和扩散,如何防止其破坏中美合作的总体框架,如何防止其引发和增加中美之间的战略猜忌。有鉴于此,中美在未来的交往中也许更加需要注意以下方面:
第一,牢牢把握建设性合作的大方向。中美关系在21世纪将无可避免地受到更多国际和国内因素的影响。面对更加复杂的局势,中美需要进一步明确其合作对于维护世界和平与稳定,对于应对全球性挑战,具有重要意义。中美若从这样的高度、用长远的眼光来看待两国关系,他们就应该坚持积极合作的大框架,不动摇。
第二,深化共同利益,推进合作议程。毫无疑问,中美众多全球好地区问题上具有广泛的共同利益。然而,要将抽象的理论认识转化为具体的合作行动,就需要双方将共同利益与各自的发展目标结合起来,将推进共同利益与照顾彼此的核心利益结合起来,将全面合作与有重点地落实行动结合起来。中美需要深化关于共同利益、合作议程的讨论。
第三,继续完善对话机制,防止出现战略意外和战略误判。中美之间虽然已经建立不少沟通和交流机制,但是,鉴于中美关系的复杂性、全面性和发展性,机制建设仍然具有可以改善和提高的地方。比如,如何维护军事交流的稳定与发展,如何扩大战略与经济对话的成果与效应,如何防止新问题恶化升级等等,都是亟待研究和解决的内容。
最后,但同样重要的是,要加深中美两个社会之间的了解与好感。为此,公共外交、民间外交、人文外交等应该在中美关系中发挥更加重要的作用。(作者是上海国际问题研究院美洲研究中心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