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国际恐怖活动热点仍呈扩散态势,在伊拉克局势尚未完全好转、巴以冲突持续不断、阿巴安全环境恶化的同时,也门、索马里等地恐怖活动再度凸显。“9·11”事件后,恐怖主义发展蔓延不断变化调整,组织形态更加分散,宣传蛊惑方式多种多样,袭击手段不断翻新,变得更难以打击与防范。
其一,组织结构日益分散化、网络化,形成形态各异、遍及全球的“恐怖运动”。“9·11”后,以“基地”为核心的国际恐怖主义势力原有组织、指挥体系被打散,或失去作用,或受到极大限制,进而从传统组织形态蜕变为非传统的“恐怖运动”。
“恐怖运动”分散化既表现为恐怖主义组织之间的松散联盟,也显示出相互间的联系与呼应。“恐怖运动”由单中心(巴阿边境部落区“基地“总部),向多中心(各个恐怖组织自主确定何时以何种形式袭击“共同的敌人”)转变。与此同时,分散化也表现为恐怖组织 “金字塔”结构变为多个平行团伙。
“恐怖运动”网络化主要由实体与虚拟两个层面构成。实体方面,具有相同恐怖意识形态、共同打击目标、相同政治目的分散的恐怖组织虽不相互隶属,但却互相支持、互有勾联,形成威胁全球的恐怖网。虚拟方面,借助因特网兴建网站、论坛,发表威胁、恐吓文章、言论;开办网上恐怖培训学校,教授从事恐怖袭击的方式与技巧。从而,通过虚拟世界把世界各地的恐怖分子与极端连接起来,形成一种看不见、摸不着,但又真实存在的恐怖活动网。
这种“恐怖运动”由多种成分构成:一是“基地”头目本·拉登、扎瓦希里等已成为“恐怖运动”的精神领袖。他们躲藏追捕的同时,还经常通过录音或视频讲话,蛊惑恐怖分子发动更多的袭击。二是众多分支与加盟组织构成“恐怖运动”主体。一定程度上,“基地”成恐怖活动的一面“旗帜”,除自身网络组织外,其他具有相同“恐怖理念”的恐怖组织纷纷加入其中,还有一些追求区域性相同目标的恐怖组织与“基地”结盟。三是一些支持、同情“基地”的极端分子成为“恐怖运动”的土壤。“恐怖运动”之所以还有一定市场,还能得到一些民众的同情与支持,与当前国际社会众多冲突与矛盾仍未得到解决密切相关。在一些地区与国家民众中,本·拉登等仍被视为反美等西方列强的“英雄”。
其二,因特网成为恐怖主义宣传与训练的“新天地”。“9·11”后最初一段时间,本·拉登、扎瓦希里的讲话大多通过半岛电视台播出,节奏与频率相对较慢,提及的国际事件相隔较远。转到因特网上后,整个节奏与频率大幅加快和提高。中东“巴以冲突”,美与北约军队在伊拉克与阿富汗伤及无辜,等等,都是本·拉登等号召针对美等西方国家发动袭击的“理由”。因特网同时也逐渐成为恐怖组织招募人员、策划袭击的场所。恐怖分子往往使用加密的聊天室,特殊的语言形式,讨论如何进行恐怖袭击。此外,通过网上恐怖学校培训“独狼”式个体恐怖分子。各类激进分子都有可能通过网络接受训练,学习各种制造恐怖事件技能,发动恐怖袭击。美国胡德堡陆军基地的军医,就是通过网上接受恐怖理念的培训,从而成为一名“独狼”恐怖分子。
其三,袭击方式手段多样,“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格局难以改变。“9·11”开创了恐怖袭击新方式的先河,此后各种新形态的袭击方式与手段就不断涌现,持续挑战国际社会现有的反恐措施。
单一恐怖袭击向多种恐怖手段并用发展。2008年11月26日,10名恐怖分子袭击有着1300多万人口的孟买,造成195人死亡,至少370人受伤,震惊世界。 孟买恐怖事件中,恐怖分子多点同时攻击,并且将爆炸、占领建筑物、劫持人质与武装袭击多种手段同时并用。如此以来,孟买反恐力量缺乏足够有效的应对措施,最终导致伤亡惨重的后果。
恐怖袭击方式花样增多。一是体内藏炸弹难以发现。2009年8月底,一恐怖分子借口投诚,接近沙特阿拉伯反恐主管、内政部助理大臣本・纳伊夫亲王时,用手机引爆藏在直肠的炸弹,致使纳伊夫亲王受伤。二是内裤藏炸药避过机场安检。2009年12月27日,一名恐怖分子乘飞往美国的航班,飞机降落前试图引爆藏在内裤的炸药未遂,引起美国的广泛恐慌。三是空中恐怖袭击方式多样。2010年1月,印度情报机构官员称,恐怖组织拟大量使用滑翔伞进行袭击。
恐怖分子就地取材,制作各种炸弹。2006年8月,英国宣布破获一起特大恐怖袭击图谋。恐怖分子计划把自制液体炸弹装在饮料瓶或罐子中,避过机场安检,在英国飞往美国的10架客机上引爆。此后,德国和美国挫败的重大恐怖袭击图谋时,发现恐怖分子购买一些日用化学品,准备制作液体炸弹。
恐怖分子可能获取并使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进行袭击,已成国际社会最大担忧。“9·11“后不久,美国炭疽杆菌事件,证明是一种生物恐怖主义行为。如果恐怖分子获得并使用核武器进行恐怖袭击,将是人类社会面临的最大灾难。(作者是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安全与军控研究所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