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不是一个书法艺术家,但我对设计,尤其是关于手写字(也就是字体和字型)的设计很感兴趣。在西方世界,目前受欢迎的几种字体可追溯到15世纪印刷机出现之时。现在的艺术家们使用的一些神秘难懂的字体是模仿中世纪僧侣们手抄稿的字体。
在中国,直到最近,大多数用拉丁字母写的符号选用细明体或宋体的其中一种。 这两种字体是从一家名为“华康科技”的香港公司引进的。几年前,微软开发了一种颇具特色的“双字体”——这种字体使各种西方字体可以用于汉字。然而,我的大多数中国同事却感觉没有必要区别像新罗马体和宋体这样的字体,因为拉丁语的字体对他们来说看上去都是一样的。
或许,这是传统中国书法富于字体变化所致。这种传播方式同时也是一种艺术形式,迄今已有1500多年历史。书法已经作为并将继续作为知识分子、艺术家、学生和政府首脑的一种公共表达工具。中国的书法家们力求将美与思想相结合;从针砭时弊到赞美自然,表达各类情感。
中国的书法艺术不仅体现出文化素养,而且也是一种表达情感、博学和艺术才能的途径。从事书法者通过临摹大师级前辈的作品形成自己的独特风格。因此,没有一种西方字体能够与这种活的传统相媲美。
在过去的25年里,先锋派艺术家们通过书法创造出了现代艺术,使得中国再次迎来书法热潮。两个主要的现代艺术方向逐渐兴起:最前沿的中国艺术家们把现代主义和书法相融合,将书法技艺运用到当代艺术作品中。1985年左右,中国刚开始迅速发展,黄苗子、古干和李骆公等艺术家牵头成立了中国现代书画学会。他们的工作颠覆传统,通过将原文内容最小化、利用抽象元素、甚至增添颜色和轮廓等方法,开创了书法界的先锋。如今,中西方的评论家们都对书法能否在保留其核心价值的同时发展并采用现代化的外表存在普遍疑问。
浙江省杭州市中国美术学院的王天德教授以一种优雅的、完全现代化的方式运用书法——通过火焰和影像,利用燃烧的宣纸叠成多层来进行绘画和书法创作。他的作品使人联想到复杂的图案、文稿,甚至景观。
一些艺术评论家和艺术家总感觉当代艺术家处于窘境之中,因为在他们眼中,把书法改造成“现代艺术”的尝试是失败的;规定书写形式或是夸大笔迹的“创新”只不过是书写的抽象艺术而非真正的书法作品。现在的中国艺术家们能否完全地利用好传统书法的习俗尚有待观察。
从历史上看,中国艺术家们曾协作运用书法的经验。他们彼此之间进行对话,通过不同时期艺术家们的不断诠释,使书法这门艺术成为一种互动的、关键的表达载体。无论是手绘图像、诗歌还是评论,艺术家们总是创作出回应对方作品的作品。数百年间,添加了评论文章和官员印章的书法作品从一个鉴赏家传到另一个鉴赏家手上。就这样,收藏品艺术与艺术评论相融合,为不断推进的艺术转型提供了生机与活力,也为重申传统的价值观提供了渠道。
时至今日,书法艺术的潜力依然是无限的。作为一种新的艺术实践典范,它已进入现代艺术范畴。或许先锋艺术家们会通过分解和解构的方法来运用书法。很多错综复杂、引人入胜的多媒体项目正是源于文字与图形图像的同时使用。任何对艺术和现代平面趋势感兴趣的人都应该仔细研究中国艺坛。很多漂亮的书籍已有英文版和其他西文版。中国艺术网站(chinese-art.com)创办人、美国人罗伯特•伯纳尔(Robert Bernell)在北京拥有最好的中国当代艺术书店(即使不是世界最好的,也是亚洲最好的)。
书法是一种独特的、但西方人了解甚少的艺术表现形式。要想成为一名书法家,不仅需要优秀的技法,还应具备较高的情绪敏感度:艺术家必须能够感受并展现自己的想法与概念。随着中国的不断成长和变化,中国的艺术家们也在经历着强烈的转变。我的建议是:花点儿时间去参观画廊、看看展览吧!因为当代中国艺坛真的非常值得观察和研究。(作者是一位在北京生活的美国人)
(编译:秦婷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