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进”世界
尽管一位作家的价值不用获奖来确认,但“锦上添花”总会让人欣慰乃至兴奋,特别是这“花儿”是诺贝尔。而事实上,莫言早已获得过诸多奖项,其中不乏国际的。
2005年1月,他就拿到了第30届意大利“诺尼诺(NONINO)国际文学奖”。其授奖辞说:莫言的作品植根于古老深厚的文明,具有无限丰富而又科学严密的想象空间,其写作思维新颖独特,以激烈澎湃和柔情似水的语言,展现了中国这一广阔的文化熔炉在近现代史上经历的悲剧、战争,反映了一个时代充满爱、痛和团结的生活。
不过,莫言和其他中国作家作品的汉语本身的魅力却因“中外语言差异”而大打折扣。有专家评价莫言长期吮吸民间乳汁,所造就的“莫言式”语言是一种“独特的声音”,其本人也说自己的作品要“用耳朵去阅读”。新加坡主流华文日报《联合早报》10月9日刊出评论认为,汉语言文字作品翻译成拼音文字,必然降低其艺术水准与档次,“中国人没有必要重视拼音文字作品语系的诺贝尔文学奖,因为这种文字本身无法表述汉语言文字作品的美妙、丰富和深邃。”
由此也可以说,莫言“走向世界”和最终“拥有诺贝尔”,还要归功于翻译家们的特殊贡献。有网友甚至认为,“没有陈安娜,就没有莫言今天的成功!”今年8月27日,莫言曾在微博上感谢:他新近在瑞典出版的三本书,其译者均为在瑞典从事翻译现代中文作品的陈安娜。而宣布莫言获诺奖结果后,陈安娜第一时间通过微博发表“太阳”、“蛋糕”的图像,以示祝贺。
知名汉学家、耶鲁大学历史系教授史景迁 (Jonathan D. Spence)曾大夸莫言作品的英译者葛浩文( Howard Goldblatt“翻得行云流水”。这位美国的翻译家确实是助推莫言走向世界的有力推手,作为翻译中国当代文学作品的国际级大师,数十年来,他将莫言的十多部作品介绍给英语国家读者。“我真心喜欢莫言的所有小说,对翻译它们乐在其中。”在采访中他把莫言的作品与狄更斯相比,说两位作家的作品都很宏大,大胆,风格华丽、神奇、有力,而且有着强烈的社会良知,并传递了道德讯息。
2001年,法国把最佳外国文学“罗尔•巴泰雍(Laure Bataillin)奖”授予给了小说《酒国》(The Republic of Wine)的作者莫言和法文版译者杜特莱(Noël Dutrait),后者还因翻译成就突出而被授予当年的“法兰西骑士勋章”。
“没有非常优秀的翻译家把作家作品翻译成外文,就可能会影响到作品在国外的传播性和影响力。”北京师范大学中国当代新诗研究中心主任、文学院教授谭五昌表示,“我们自己要培养更多优秀的翻译家,也应去发现更多优秀的汉学家,把中国更多的优秀作品翻译成外文。”
近几十年来,有很多国外的文学作品被翻译成汉语。莫言披露,他1985年写《红高粱家族》(Red Sorghum Family)第三部时才看到《百年孤独》(Cien anos de soledad,One Hundred Years of Solitude),“我感到很遗憾,假如在动笔之前看到了马尔克斯(Gabriel García Márquez)的作品,估计《红高粱家族》很可能是另外的样子。”
在中国的作家里,莫言被公认为最像30年前获诺贝尔文学奖(1982)的加夫列尔•马尔克斯,且没有之一。瑞典皇家科学院诺贝尔奖评审委员会宣布获奖结果时也表示,莫言将现实和幻想、历史和社会角度结合在一起,其创作中的世界令人联想起马尔克斯和威廉•福克纳(William Faulkner)作品的融合,同时又在中国传统文学和口头文学中寻找到一个出发点。
“像我这种年纪的作家毫无疑问都受到了西方文学的影响,因为上世纪80年代以前中国是封闭的,西方文学发生了哪些变化,有哪些作家出现,出现了哪些了不起的作品,我们是不知道的。”莫言回忆,改革开放以后大量的西方文学被翻译进来,“我们有一个两三年的疯狂阅读时期,这种影响就自然而然地产生了,从而不知不觉地就把某个作家的创作方式转移到自己的作品中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