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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而不惑”:交流增互信、合作促发展
孟 虹 • 2012-02-09 • 来源:北京周报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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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龙年伊始,在达沃斯论坛和欧盟峰会刚落下帷幕不久,德国总理默克尔便应温家宝总理的邀请,马不停蹄地率领联邦议员和政府及经济界代表来到中国,进行为期三天的正式访问。这是默克尔出任总理以来的第五次访华,也是壬辰龙年首位外国政府首脑到访中国。在抵达北京的当天,默克尔在中国社会科学院发表演讲,与温总理进行会晤并共同会见中外记者,与企业界代表交流以及参观京城文化老街南锣鼓巷。在京期间,默克尔还先后会晤了中国国家主席胡锦涛、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长吴邦国。2月3日下午,默克尔一行在温总理的陪同下,南下广州继续参观考察,并在新一轮中德经济论坛上讲话,为中国与联邦德国建交40周年庆典活动拉开了序幕。

 

通过对话与沟通,促进理解与互信

默克尔的此次访华是在欧元区深陷危机而久未“脱险”的背景下进行的。在中国社会科学院,面对来自经济、金融、国际问题研究专家和学者以及驻华使团和国际机构代表近800人,默克尔并未将视野局限于财政和汇率政策问题,而是围绕现行中德合作、欧债危机与治理、全球化挑战与国际问题以及中德关系发展前景四大方面展开阐述。五年前,默克尔曾在第二次访华之际首次在社科院登台演讲。作为“思想之国”的德国总理,在她看来,中国最高和最为重要的研究机构社科院在为政府提供决策咨询、推动中国现代化和国际化发展方面贡献非凡,同时对于中国乃至世界未来的发展也肩负重任。自1996年以来,社科院与隶属基民盟的阿登纳基金会等德国政党基金会和研究机构密切合作,就双边关注的诸多领域进行学术探讨,为两国关系的改善与发展起到了积极推动作用。

回眸历史,自1972年建交以来,中德关系先后经历了慎重小心接触、快速发展、短暂冷却、再度恢复与发展、反思转变至现今全面战略伙伴关系等六大阶段。各项合作机制从无到有,双边经贸额从小到大,人文交流从少到多,目前两国关系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广度和深度。有鉴于政治制度、历史和文化背景及发展阶段的不同,双方对于一些重大问题的看法与处理方式不尽相同。建立不同领域与层次的沟通渠道和机制,积极利用智库,通过对话促理解,通过合作增互信,通过信任构建未来,求同存异,平等互利,这一推进中德关系40年良好发展的基本原则正成为默克尔对华合作依循的准则。

2005年11月上台的默克尔是中德建交以来的第五位联邦总理,近七年来在处理双边关系方面从最初的质疑、强硬到逐步建立理解与信任,曲折多变,却又迂回提升。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爆发以来,在双方共同努力下,中德关系不断拓展深化。在政治领域,新建立的政府磋商机制和中德外长级战略对话为两国更大规模和更为广泛的政府间对话奠定了基础。在经贸领域,互补性的合作促进了两国经济的平稳发展。据统计,2011年双边贸易额上升至近1700亿美元,创下了历史新高。在文化领域,中德在续“德中同行”之后,今年将在德国合作举办“中国文化年”系列活动,以“近观中国”为题,向德国民众全面展现现代中国。

 

在危机中抢抓机遇、直迎挑战

重塑对欧元、欧盟的信任和寻求中国支持,广泛开拓双边经贸合作,就棘手的国际问题积极沟通与争取共识,构成了默克尔此行的三大主要目标,“任务艰巨”,“压力重重”。

首先,欧元区诸多国家迄今不仅面临巨大财政赤字和债务,而且急需应对因人口结构变化出现的一系列社会问题。经济的不景气导致大量年轻人失业,其中在部分国家高达近40%。一月中旬标普接连下调欧元区9国和欧洲金融稳定基金债务的信用级别,更为欧债危机雪上加霜。为了保全欧元,默克尔在过去一年半由被动转向主动,积极与欧盟国家反复磋商,促成了今年1月底25国政府首脑和国家元首签署“财政契约”。然而,此项协议在英国、捷克遭拒绝后最终能否付诸实施,还有待各成员国议会今年3月前的批准。为此,此次随同默克尔来华访问的代表团成员中还破例包括了联邦议会五大议会党团的代表。无疑默克尔在促进双边关系发展的同时,也务实地兼顾到国际、地区与国内多层面博弈的有机结合。

其次,德国经济去年逐步稳定增长,恢复到约3%,失业率降至统一以来的最低点。但金融危机时期政府引进的“短工制”等措施并非长远之计,最近的三个月失业率再度飙升。作为欧洲最大经济国,政府从自身利益出发伸手拯救希腊之举,在国内却微言颇多。同时,连续数周来执政联盟推荐当选的新任总统沃尔夫因经济问题频受质疑,也影响到默克尔领导下的联盟党的形象。在过去的七年,联盟党从最初与社民党的大联盟于2009年转向与自民党的携手。2月1日的一项民意调查显示,默克尔在国内外的声望虽然递增,联盟党的支持率却徘徊在36%,而自民党则从当选时的14.6%直线下滑至3%,难保再次入选联邦议会的资格。明年9月德国将迎来第18届大选,默克尔若要保注执政地位,急需加倍努力。

第三,近年来统一后的德国积极参与国际事务,努力在国际舞台上发挥更大作用,赢得更多话语权,以扭转长期以来“经济巨人、政治侏儒”的形象。然而在解决伊朗核问题、叙利亚局势等棘手问题上,亲美的默克尔政府却“一筹未展”。显然,如何应对中东问题以及全球气候变化、能源安全、环境保护等挑战,急需与联合国常任理事国、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的中国进一步加强沟通与协作。

作为出口大国,德国经济的发展多年来高度依赖与欧盟国家及中国的合作。按照默克尔的“三曲同步”方案,要摆脱欧债危机,稳定欧盟这个政治联盟,不仅需要以法律形式来限制和惩罚过度负债与赤字,还需完善财政监管体系,协调欧元区内部各项政策。此外,引进一系列“不投钱”、“少投钱”的措施,诸如削减官僚桎梏、改进劳工法、吸引外资、加强对外合作,促进经济复苏与增长和提升负债国竞争力,也迫在眉睫。为此,默克尔在短短访华期间,一方面与中国领导人坦诚交换意见,为欧元大作宣传,为双边合作与共同解决国际问题探寻新路径,另一方面,积极与中国企业家会面,在北京和广州演讲中为“德国制造”造势。在她看来,德国在环保、能源、汽车工业等方面拥有巨大优势,促进这些领域的对华合作和德国“知识”的输出,改善投资环境,扩大双向投资,将有助于中国经济的可持续发展,并为德国创造就业岗位,为欧元区国家创建良好的复苏环境。

 

同舟共济,携手面向未来

默克尔的第五次访华虽为去年活动的延后,双边合作的多项关键决策也将在今年的其他时间或下一轮中德政府磋商中确定,但此次“信心之旅”向中国展示了欧盟克服债务危机和促进欧元区经济平稳恢复、共同努力应对地区和平以及进一步充实中德全面战略伙伴关系内涵与共建未来的信心。

近年来中国的“和平崛起”以及在亚非及中东地区的独特地位,已使得华夏大国日渐成为全球发展中一支举足轻重的力量和德国不可或缺的战略伙伴。总的来看,此次双边交流取得了不同进展:在解决伊核和叙局问题方面,中方再次积极表述了以“对话”与“合作”促转变来取代“制裁”与“动武”的和平路线,从另一角度为维护地区稳定、避免世界局势动荡发挥了建设性作用;在应对国际金融危机和欧债问题方面,中方在强调欧盟自身努力及从机制和结构上对财政与金融体系进行根本性改革的同时,也表达了将从战略和全局出发更多考虑通过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欧洲金融稳定基金等渠道来参与解决危机的意愿;在双边经贸合作方面,双方领导人均表示将以更为积极开放的姿态,加强高新技术、节能环保、能源与粮食及中小型企业投资等方面的合作,并扩大中国企业在德国的投资。目前,中方在德国的投资额仅为德国企业对华投资的十分之一。

龙年是充满希望和美好之年。2012年的龙年也是包括中国在内的世界经济、尤其是欧洲经济在困境与发展中探寻机遇的“关键之年”。经过四十年的努力,迈入“不惑之年”的中德关系已构建起良好广泛的合作与信任基础。积极推动全球化发展,携手并进应对挑战,克服危机,促进世界和平与发展以及两国内部的深化改革,未来中德合作依将“路漫漫其修远兮。”

(作者为中国人民大学德国研究中心副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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