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4日,俄罗斯总统普京向联邦会议发表年度国情咨文。这是俄罗斯联邦的第20份、也是普京总统生涯的第11份国情咨文。普京的整个报告时长1小时10分钟,期间39次被掌声打断。在乌克兰危机持续发酵和俄罗斯内外交困的形势下,普京展示了俄有信心、有能力、也有手段应对内外挑战,吹响了全国人民齐心合力、共度难关的“集结号”。
外交与安全
由于爆发世界瞩目的乌克兰危机,普京在国情咨文伊始便提及了外交与安全问题。对于兼并克里米亚和塞瓦斯托波尔,他称“两地对俄罗斯有着神圣意义,俄罗斯证明了自己有能力保护同胞,捍卫自由和公正”;对于西方制裁,他说“这只是美国对一个强大、独立的俄罗斯的神经性反应”,是其对俄一贯奉行“遏制政策”的表现;对于与西方的关系,普京直言美国在直接或间接影响俄与周边国家的关系,制造“新铁幕”,莫斯科不会盲目屈服;对于后苏联空间,普京认为俄支持独联体各国的领土完整、选择发展道路和盟友的权利,这一立场“从未改变”;对于亚太地区,普京称应“全面利用该地区的巨大发展潜力”;对于俄罗斯的战略选择,普京表示任何人都无法取得对俄军事优势,俄也永远不会选择自我孤立,将维护世界多样性,积极推动实业和人文合作以及科研、教育、文化领域的联系。
今年以来,普京在兼并克里米亚、进行电视连线、出席瓦尔代论坛以及接受塔斯社采访时,对国际形势的判断和俄罗斯对外政策取向的表述具有高度的重合性和延续性。这种宣誓性的演讲对团结民众、鼓舞人心、激发爱国热情意义重大。更重要的是,强硬的外交表态对普京维系政权稳定功不可没。列瓦达中心最新民调显示,俄罗斯民众对普京的支持率高达72%,高度赞扬普京工作的人达到85%,反对者则下降一半。近2年,希望普京2018年再次当选总统的人数从34%回升至58%。
经济发展
正如大多数专家预测的那样,今年国情咨文的重头戏是如何在西方制裁、卢布狂贬和油价暴跌的背景下,采取有力措施让俄罗斯经济走出泥潭。
当前,俄罗斯经济已进入“瑟瑟寒冬”:今年1-10月,俄GDP增长仅0.7%,资本外逃总量超过1100亿美元。仅10月一个月,外资抽逃280亿美元,国际储备下降近260亿美元,俄GDP同比首次下降0.1%。近半年,国际油价下跌40%,11月俄石油出口量下降6.8%,俄罗斯石油公司已减产25000桶/日;而受到乌克兰危机的影响,1-9月俄天然气出口量下降8.8%,第三季度更是暴跌26%。在普京发表国情咨文的前2天,俄经济发展部公布了对明年经济形势的悲观预测:将2015年GDP增长1.2%下调为下降0.8%,通胀率设定为7.5%,卢布对美元的平均汇率预期为49:1,油价也将只维持在80美元/桶。尽管财政部对经济发展部的预测颇有微词,但也不得不承认,2015年动用国家储备基金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不排除在一些情况下使用超过5000亿卢布”。
在如此严峻的经济形势下,普京在国情咨文中开出“药方”:
在大力吸引投资方面,一方面,要“大赦”回流资本以吸引投资,不对其征税和调查。普京承诺“要合法地让资本回归俄罗斯”,税收和执法部门对此不会有任何疑问。另一方面,要充分利用国内储蓄,使其成为“有效投资”。2018年前,国内储蓄的年投资额应占全国GDP的25%。
在促进企业发展方面,一是放松商业监管。“明年将实施注明检查机构的特别清单,砍掉检查机构不必要的到访”。给予小型企业“监管假期”,若其三年内没有实质性违规行为,则未来三年将免于国家和市政机关的例行检查。二是减轻企业负担,四年不会上调税费,帮助企业实现发展。三是自给自足,降低俄企业对外国技术和工业产品的极度依赖,包括机床-仪器制造业、能源产业、汽车制造业以及油气田和北极大陆架开采设备等。四是要求所有国企(国家控股50%以上)贯彻保障效率的关键指标,每年降低不少于2-3%的业务开支,并规定国企领导的薪资应与已获成果和经济形势相符。
在应对卢布贬值方面,普京特意强调了这一关系到国计民生的重要问题。今年以来,卢布对美元已贬值超过40%。11月末,卢布对美元已达到50:1,并不断刷新历史记录。就在普京发表国情咨文期间,卢布再次下挫1.6%,对美元达到52.95:1,对欧元高达65.25:1。对此,普京表示,俄罗斯央行实行“浮动汇率”并不意味着央行放弃对卢布汇率的影响,放任卢布汇率成为金融投机的对象。俄罗斯央行和政府应采取严厉的综合行动,坚决打击那些操纵卢布汇率的投机分子。“政府知道这些投机者是谁,也拥有对他们施加影响的手段,到了该使用他们的时候”。
人口与民生
在国情咨文的后半部分,普京谈及了发展社会、医学和教育领域。2014年,由于克里米亚和塞瓦斯托波尔的并入,俄罗斯总人口达到1.46亿。普京认为,近年来推行的人口计划已取得初步成效,这一计划将在克里米亚和塞瓦斯托波尔同样适用。2007年以后出生第二个和更多孩子的家庭将获得母亲勋章。近期,政府还计划将俄罗斯公民的平均寿命延长至74岁。此外,普京宣布2015年为“抵御心血管疾病年”。
最后,普京强调,俄罗斯有广阔的国内市场和自然资源、资金以及科技成果,也不乏有能力、聪明、勤劳的人才。最重要的是发掘自身潜力。自由发展经济和公民倡议——这是对外部限制和解决内部问题的最好回应。“俄罗斯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困难,但却创造了新的机遇”,“我们时刻准备应对挑战并取得胜利”。
值得一提的是,尽管普京信心满满地向全体人民发出了应对挑战的召唤,但国内形势却是暗流涌动。不断恶化的经济状况导致社会不满情绪逐渐上升,极端势力也趁虚作乱。列瓦达中心民调显示,由于卢布贬值物价飞涨,八成民众认为生活水平生在下降。11月4日俄“民族团结日”当天,近2万名极端民族主义者发起“俄罗斯行军”大游行,高喊排外口号。就在普京发表国情咨文前十几个小时,一伙非法武装分子在车臣首府袭击交警巡逻岗,闯入出版大厦计划实施更大规模的恐怖袭击,后被护法人员歼灭。此次反恐行动造成10名护法人员牺牲,28人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