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正是考察中国问题的复杂性。新中国60年,不过是一个历史悠久的文明古国的时间片段,却承载起中国现代化历程中开天辟地的“历史单元”,标注了几近亡国灭种的中华民族重新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的“空间坐标”。从内部说,这60年关乎一个延续几千年的古老文明的生死;从外部看,这60年涉及一个占世界人口1/5的东方大国的兴衰。这两大课题,恰与中华民族近代以来救亡图存、强国富民的两大历史使命相呼应,与中国共产党人60年不变的治国理想相契合——
在前不久闭幕的中国共产党第十七届四中全会上,胡锦涛总书记再次强调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是我们党的伟大事业,再次强调要建设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回首新中国60年历程,一个主题格外突出:中国共产党始终以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为己任;一个路径相当鲜明:中国人民坚定地把现代化视作走向复兴的路径。
现代化是一个过程,中国曾经被抛在这个过程之外。这是1949年之前一个多世纪里中华民族所遭受的苦难和屈辱的缘由,也是在此之后一个甲子里神州大地所发生的变迁与进步的动力。尽管直至今日,人们对现代化的具体内涵还有不同认识,但三百余年世界近代史演进所锤炼的共识是,从农业社会向工业社会转变,从传统社会向现代社会转变,是不同民族、不同国家、不同地区的共同目标,是社会历史进程中不可逆转的世界潮流。如何应对现代化,怎样实现现代化,已经成为决定一个国家兴衰的最终因素、成为决定一个民族命运的关键抉择。
就让我们沿着现代化这条主线,梳理时间和空间的坐标,由此来看新中国改天换地的贡献,看60年沧桑巨变的意义。
(三)英国革命、法国革命、美国独立战争、日本明治维新……发端于欧洲的世界近代史,都是以西方国家的现代化节点作为时间标志。在这个时间体系里,中国是一个落后者。
“中国的历史从本质上看是没有历史的,它只是君主覆灭的一再重复而已。任何进步都不可能从中产生。”黑格尔对“中华帝国”近乎残酷的评价,在某种程度上却表达了一种客观的真实。鲁迅先生慨叹,仿佛时间的流逝,独与我们中国无关。
循环往复的时间背后,盘桓着止步不前的社会进程。尽管也孕育着资本主义的萌芽,但当西方资产阶级革命风起云涌,人类向现代化目标大步迈进之时,东方的老大帝国依旧沉浸在封建帝制的落日余晖里。鸦片战争的隆隆炮响,将沉睡几百年的中国,逼到现代化的大门口。在列强环伺瓜分豆析的民族生存危机之中,在落后了西欧工业革命一个世纪之后,中国被迫开始了现代化的“象征性”启动。
从1840到1949,这百余年的抗争中,洋务运动、维新变法、“太平天国”、辛亥革命……无数仁人志士的各种抗争与探索,都是希望寻找中国现代化的捷径,获得走向现代世界的“入场券”。然而,不触动封建根基的自强运动和改良主义,旧式的农民战争,资产阶级民主革命,以及照搬西方资本主义的其他种种方案,虽然慷慨激烈,却都没能完成救亡图存的民族使命和反帝反封建的历史任务。一个使马可·波罗惊叹不已的东方大国,一头拿破仑也不敢惊醒的睡狮,坠入危若累卵任人宰割的境地。
这是我们认识“新中国”最为清晰的时空坐标。为什么1949年会成为中华民族的历史新纪元?因为,以马克思主义先进理论武装起来的中国共产党,用28年的时间,完成了自近代以来无数仁人志士为之献身的救亡图存的历史使命,彻底改变了1840年以来中国社会的性质和中华民族的命运,扫清了走向现代化的制度障碍;用60年的时间,推进了两百年来中国人民梦寐以求的现代化航程,让年轻的人民共和国伫立于世界文明的潮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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