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义虎在康复治疗师的指导下进行上肢训练。（陈姌摄）

52岁的四川农民邓义虎从没想过自己生平第一次乘坐飞机的经历竟会如此悲情——2008年5月20日,他作为“5•12”汶川大地震的危重伤员之一,被专机运送至位于广州市的广东省中医院大学城分院接受救治,并于8月1日返回成都,在四川省医学科学院四川省人民医院继续进行康复治疗。

时至今日,下肢截瘫的邓老汉依然在康复中心享受全程免费的治疗。从最初的只能平躺,到目前坐在轮椅上可用上肢进行康复训练,他的康复之路虽然充满艰辛,但却始终被浓浓的关爱包围着。

亲人般的温暖

邓义虎的家位于彭州市小鱼洞镇杨坪村,属于偏远山区。他在五兄弟姐妹中排行老大,文化程度只有小学二年级,以务农为生。“5•12”大地震发生时,邓老汉正与几位伙伴一起在山上采草药。突如其来的山体垮塌使其中一位伙伴当场毙命;他自己则被滚落的山石砸伤了脊椎,动弹不得。由于道路不通,他在山上躺了20多个小时后才被送到省人民医院抢救。院方当即为其安排了肠部修补的紧急手术。

“在山上等人来救的时候我以为自己的情况不严重,根本没有想到会瘫痪。当时要不是有那几位朋友在山上轮流照顾我,我可能早就不在了。他们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特别感谢他们!”他由衷地对记者说。

然而,大量伤员的不断涌入使医院人满为患——仅5月12日当天,省人民医院就收治了697名地震伤员。根据胡锦涛总书记5月17日在四川省抗震救灾工作会议上“要及时将部分能够安全转移的伤员送往外省市条件较好的医疗机构救治”的指示,5月20日,邓老汉在儿子的陪同下与另外31名地震伤员一起由专机运至广东。

第一次坐飞机出远门的邓老汉虽被病痛折磨,但在异乡却感受到了无微不至的关怀。在接受完腰椎和大腿内固定手术后,他在当地妇联的安排下,与一对退休夫妇结成了一帮一“爱心家庭”。

他说:“他们每周都来医院看我,陪我聊天,还带来食品和生活用品。在家里我是大哥,总是在照顾别人。他们就像我的大哥大嫂一样,对我特别好,让我很感动。”

由于病情较重,邓老汉的疗程比同期的转运伤员多出了15天,直到8月1日才登上返乡的航班。临走前,医院送给他一辆新轮椅,便于日后出行;为方便照顾和交接,在广州的主治医生特意将他护送回来。

漫长的康复之路

飞机刚一降落在成都双流机场,邓义虎就被医生接到四川省人民医院继续做康复治疗。

缓解由截瘫导致的大小便排泄困难是医生为他制定的康复重点。尽管明白“慢慢来”的道理,但邓老汉还是无法接受从壮劳力到截瘫病人的巨大落差;久治未愈的骶尾部压疮加重了他的烦躁情绪。于是,医护人员就成了他的“出气筒”。

他说:“我当时脾气很臭,没少骂他们。但是他们不但没有生气,还一直劝我要接受现实、积极配合治疗;心理咨询师也定期对我进行辅导。”

去年年底,康复治疗终于取得了阶段性突破——通过膀胱康复训练,邓老汉的小便功能已有明显改善;卧床半年的他终于坐了起来,开始进入上肢恢复训练阶段。作为鼓励,医院特意在春节期间给了他20天的假期,让他回家换换环境,为下一阶段康复治疗做准备。

放假归来,医护人员明显感到了邓老汉的变化——脾气变好了,心态放平了。4月18日,广州妇联组织的“爱心家庭”回访更加坚定了邓老汉积极进行康复治疗的信心。

他说,地震虽然带来了身体上的病痛,但更多地让他感受到了人间的大爱:“从地震发生以后到现在,我自己一分钱都没出过,所有东西都是免费——在广州的治疗费就30多万元,我们哪里负担得起!有了国家和人民的支持,我心里觉得很踏实。”

如今的邓老汉早已习惯在康复中心有条不紊的生活——集中精力做康复治疗,闲暇时打打乒乓球、下下象棋;妻子在旁贴身照顾。他说:“我想通了,医生说的对,只要能活着就应该好好活。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赶紧把压疮治好,能恢复到什么程度就恢复到什么程度。回家以后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好好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