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左右,三个人提了一小锅铁水盛到城门楼子下的一个容器里,走上前一个汉子,姿势潇洒,右手拿勺左手插腰,人群里有些本地男人用方言吆喝着,约莫是加油喊劲的话。
真的是突然地没有发现他的动作,打树花的艺人已经拨出了第一勺,据说一勺十来斤的铁水,被高高地抛洒到十米来高的城墙中间的一排突出部位上,激起壮观的火花,而此前挂在城墙上的挂鞭被铁水点燃,霹雳叭啦地炸开,声光合一,蔚为壮观。而打树花的艺人却以非常快的节奏抛洒出一勺两勺,前一勺的刚刚炸开无边的火花,下一勺又紧接着飞上天空,围观的人不断欢呼,我真有点呼吸不畅了。
大概抛洒了十来下,换了一汉子,重复刚才那人的操作。五六个人不断地轮班操作,一锅又一锅的铁水被打成漫天的火花。到最后体力不好的人基本上不轮班,只剩下两三个经验丰富的人继续打着,而其中一人显然技高一筹,铁水抛得有力,击打的位置准确,爆出的火花范围广大形态壮美,赢得的喝彩也更多。
数不清打了多少下,在欢呼声中人群拥向了城门楼子下,我知道就算结束了,但是心情静不下来,心跳快速,不知道按了多少快门。这时才发现牛仔裤和棉服被烫出好几个洞。
在随后的两天里,我们观看了其他的一些社火活动,诸如拜山灯、社戏,也经由了因为一场大雪而取消白天社戏游行的懊恼,但是每个人都感到不虚此行。也许这一趟并不漫长也不昂贵的旅行真的让人体会到一个民族为什么能在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几千年,文明的力量被压缩在那些火光中,令人难以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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