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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拟宝塔--法国汉学家眼中的乾隆地宫
本刊记者 杨嘉庆 · 时间: 2010-01-12 · 来源:北京周报网

 

乾隆及其二后三妃的棺椁

乾隆的“陀罗尼”情结

陀罗尼,梵文dharani的音译,汉称“真言”、“持明”。意译即咒语、密语。陀罗尼以简短的文字总摄佛、菩萨的功德、誓愿及佛法深义,所以又名总持。佛教密宗认为陀罗尼是佛、菩萨、金刚或诸天神的密语,由自性真如中流出,念诵时即可感通神佛。因为陀罗尼涵义深广、而且声音的谐和与震动具有特殊效果,因此历来为佛经翻译中的“五不翻”之一。 

王微认为,在裕陵地宫内雕刻的佛经主要是陀罗尼咒,有近一百种之多。这充分体现出乾隆这位“十全老人”对藏传佛教的热爱与痴迷。她还举了一个例子:乾隆生前曾谕旨编纂《大藏全咒》,由庄亲王主持在全国精选通习梵音、谙晓满汉蒙藏文字音韵之人,将汉文大藏经中全部咒文依梵文原音重新翻译,并礼请国师章嘉呼图克图统一校正。该项工程历经25年时间,举全国之力,聚四海人才,于乾隆三十八年完工。

为什么要开展如此庞大的工程呢?王微解释说,这是因为乾隆认为在汉文大藏经中陀罗尼经咒的发音是不准确的。编纂《大藏全咒》正是为了让汉地和尚按照藏文的发音正确的念颂陀罗尼经咒。

乾隆皇帝佛装像

“根据皇家档案的记载,由于对汉文音译的陀罗尼经咒发音不太满意,乾隆曾经非常恼怒。陀罗尼经咒在翻译时最重要的是要讲究发音的效果,而不是它本身的含义。当陀罗尼经咒从印度传到中国和其它亚洲国家的时候,一般都采取音译而不是意译,这也是为什么在中国和日本存在蓝扎体和悉昙体的原因。另外,有人说乾隆对藏传佛教的兴趣是出于政治方面的考虑,主要是为了加强对蒙古人的统治。我认为这个观点是对的。但是地宫是一个非常私密的场所,从逻辑上说一旦关闭就永远不会被打开。因此我认为不应该从政治角度来分析研究裕陵地宫的装饰艺术。”她接着说。

尽管贵妃棺木由于受潮损坏非常严重,王微还是在棺盖上认出了一段铭咒。乾隆皇帝的内棺的装饰比他的妃子的棺木要豪华得多。不幸的是,可能由于受潮比较严重,再加上当时拍下来的照片比较模糊,她无法辨认出内棺铭文的内容。后来内棺又被重新放进了外椁当中。

“尽管这样,如果仔细观察外椁的话,我还是发现了一段用金墨书写的藏文经咒,这是一个吉祥颂的片段,意思是希望每日能幸福,每夜能幸福,日夜幸福常在。在藏文化普及的地区,我们往往能够看到用高质量的丝织品做成的哈达,而这段经文通常是写在白色的哈达的下半部分。所以我们可以推测,在皇帝的外椁写上这段经文也许就相当于把哈达盖在皇帝的棺木上。”

根据《朱批奏折》的记载,在裕陵地宫中共有藏文29464字,梵文647字。在藏文化背景下使用的是蓝扎体,是尼泊尔地区诞生的一种字体,在汉文化背景下使用的是悉昙体。

2004年我来到乾隆陵,当时这些经文都还没有被人识别出来。我手写把这些经文全部抄录下来,并且使用了望远镜,因为有的墙足有七八米高,上面的文字看不清楚。到现在为止, 998%的经文已经被我破译出来。”王微自豪地说。

 

装饰计划的总体构思

在乾隆地宫中雕刻这么多陀罗尼经咒到底是为什么?王微认为指导思想可以分为三点:与藏传佛教葬仪的关系、神圣化和虚拟宝塔的概念。

在佛教葬仪中,陀罗尼经常出现。比如说在辽代的棺木上就刻有陀罗尼,使用的是悉昙体的文字。在清代的时候,皇族的王公大臣级别在亲王以上的,死后身上通常覆盖陀罗尼经被。《清会典》中对于经被花纹和颜色的规定十分详细,只有皇帝才能用正黄色,皇后只能用明黄色。

在2008年北京迎春拍卖会上,疑似乾隆御用缂丝陀罗尼经被以6550万元的高价拍出。

陀罗尼在佛教葬仪中通常有三种功德妙用:清净恶业、消灾解难、往生净土。在乾隆地宫中前五券所刻的陀罗尼经咒和佛教葬仪的要求完全吻合。

此外,地宫中还有一些非常特殊的陀罗尼。王微认为,它们的作用是将雕塑或者是建筑物神圣化。

据介绍,陀罗尼主要有两种形式:一种是种子字,只有一个音节,犹如植物的种子,以一声多,故名为种子字;例如“嗡”、“吽”等;另外一种是法身舍利,象征佛祖的教诲,如《因缘法颂》。将法身舍利放置在雕塑或宝塔内和放置佛陀或菩萨的真身舍利具有同等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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