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4日，中国国务院新闻办发表《关于中美经贸摩擦的事实与中方立场》白皮书。白皮书对中美经贸摩擦的过程、影响以及中方的立场做了全面回顾与总结，既点明了分歧，又亮明了立场，又给了出路，是一份比较全面、综合的政策文件。总体来看，这份白皮书有以下要点：

　　一是，点明中美贸易是一种互惠关系。贸易与投资是一种市场行为，双方遵守的一种相同的谋利动机。因此，任何经济行为，无论是贸易还是投资，一定是互利的，也只有在互利的情况下才会发生。这一点，无论是在多数中国人还是多数美国人之间，无论是在中国经济学家还是美国经济学家之间，是有共识的。 

　　二是，中美经贸往来总体平衡。在双边关系中，货物贸易不平衡是一种正常状态。在上 世纪80 年代至90 年代初期，在中美贸易中，美国一直处于顺差地位。1992年之后，中国转为顺差并持续增加。而在其他贸易领域，中国则相对美国有巨额的逆差，如服务贸易、专利费收取、旅游、教育等领域，美国都是净收益国。并且，这一收益还有扩大的趋势。 

　　三是，中国应对中美贸易关系波动的能力更强。中国对美国的经济依赖程度虽然很高，但在过去10年中却呈不断下降的趋势。中国经常账户顺差与国内生产总值之比，已由 2007 年的11.3%，下降至2017 年的1.3%。这意味着中国应对美国经济压力的能力上升了，美国已经很难像以前那样，任意地向中国挥舞经济大棒，恐吓要挟。 

　　总的来说，美国在中美经济关系中的受益更多。根据中美双方的经济数据，综合考虑货物贸易、服务贸易、对外投资销售额等因素来看，美国是顺差方，中国是逆差国。2017年，中国数据表明，中国对货物贸易顺差2758亿美元，美国数据为3958亿美元。即使按照美国数据来看，美国也没有吃亏。2017年，美国对华服务贸易顺差为541亿，中国在美旅游、留学和就医支出510亿美元；2015年，美国在华企业销售额为4814亿美元，中国在美企业的销售额只有256亿，美国有4558亿美元的优势。这些数据加在一起，远远大于美国对中国的货物贸易逆差。如果按照特朗普当局的逻辑，综合这些数据，美国其实是掠夺了中国，要打贸易战的不应该是美国，而应该是中国。 

　　中美贸易不平衡，主要是中美两国经济结构不平衡且构成互补关系的产物。随着中国经济结构升级，中国在中低端产业的生产能力会不断下降，会向其他国家转移。中国对美出口也会相应减少，中美贸易关系也会自动平衡起来。所以，中美经贸关系的根源不是贸易，也不是市场，而是美国对中国的战略判断发生了变化。这样表面上看来，这份白皮书对美国的对华政策能取得何种影响，很大程度取决于美国的态度。不过，实际上，在当前的美国政治生态之下，白皮书虽对中美贸易摩擦的直接作用有限，但这却是一种知己知彼，对自身又充满信心的中国态度的表达。（作者系复旦大学美国研究中心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