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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V感染者胡安:生与死的边缘
· 时间: 2007-02-02 · 本刊记者 冯建华

 胡安以前觉得,艾滋病是非洲或西方国家的事情,离他很遥远,根本没想到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如果我早一点了解艾滋病,也许不是今天这个结果了。” 胡安悲叹道。
   31岁的胡安,出生于中部地区湖北省一个普通的农民家庭,中专毕业后,来到了省会城市武汉,先后从事过通讯技术及市场销售工作,每月工资收入达到三千多元,在老家很多人看来,胡安是一个很有出息的年轻人。胡安组建了一个幸福的小家庭,老婆年轻漂亮,女儿活泼可爱。
    2005年6月,胡安感冒了,费了好大的劲也难以治愈,并伴有长时间咳嗽,整个人严重消瘦。这种情况持续到当年8月份的一个星期天,胡安在公园里偶然看到了一份有关艾滋病的宣传画报,他立即想到了自身症状,怕极了。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胡安来到当地一家医疗机构用假名做了一个HIV检查,初筛结果显示是阳性。医生安慰胡安,初筛阳性有一半是假阳性,叫他不要担心。在一种煎熬等待下,胡安边上班,边等结果。15天后,医生明确告诉胡安,他是一个HIV感染者。
    第二天晚上,胡安一个人来到江边,想以最简单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准备写遗书时,他想起了自己快70岁的父母,如果他这个唯一的儿子死了,他们肯定受不了,而且,他还想到妻子和女儿有可能也感染了。想到这,胡安离开了这个让他感到后怕的地方。后来,胡安在电话里把情况告诉了正在乡下老家的妻子,并让她带女儿来武汉做一次检查。
   次日中午,老婆带着女儿赶到了武汉,一下车就直接去了检测机构,结果两人都是阴性,这让胡安长长出了一口气。胡安劝妻子重新组建一个家庭,但妻子不同意,表示愿意陪胡安走完最后的日子。
    在妻子的催问下,胡安讲出了隐瞒多年的一个事实:他是一个男同性恋者,2003年,在女儿4岁那年,他第一次有了危险的男男性行为。也许是由于夫妻长期两地分居,孤独寂寞的胡安后来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胡安现在都不知道感染是源于哪一次性行为,他只知道肯定是发生在出差期间,可他至今连对方的真名和联系方式都不知道。幸运的是,如今能联系上的、与胡安有过性关系的“同志”,检测结果均是阴性。
    胡安强打精神回到单位后,不知怎么无缘无故就和别人吵架了,还动了手。发展到后来,胡安与单位领导也闹翻了,一气之下,胡安辞职了。之后,做了最坏打算的胡安天天包房上网,一方面查阅有关艾滋病的资料,另一方面也看一些刺激性的东西,以此麻痹自己的神经。没过两天,胡安病倒了。在武汉市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的帮助下,胡安入院接受免费治疗。
   几天后出院了,胡安认为在死前应该抓紧办一些事情。于是,他带着女儿来到了她一直梦寐以求的地方--首都北京。
   期间,胡安申请的国家免费发放的艾滋病药物也下来了。一个星期后,胡安出现了激烈的药物反应,这再一次加快了他想死的念头。在好心人的劝说下,胡安怀着最后一丝希望来到了北京地坛医院,得到了王克蓉医生、澳大利亚裔华人志愿者曹志军等人的热心帮助。
   有一次曹志军请胡安吃饭,两人面对面坐着,一开始,胡安是用手捂着嘴跟后者说话,怕通过唾沫把自己的病毒传给对方,见状,曹志军立刻把胡安的手拿开了。这么一个微小的举动,让胡安感到了暖意。
在别人的介绍下,胡安接下来去中部地区湖南省会长沙参观了一个由艾滋病感染者自发组建的一个志愿者组织,看到他们每天在一起与常人一样开心的生活,胡安精神上受到了很大的震动,他下定决心一定要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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