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木来提(曾文卉摄)
“生命,总是有梦的……,让我们用快乐和感恩的心,面对人生的每波每浪”,中国残疾人艺术团编排的音乐舞剧《我的梦》的同名手语诗这样写道。在中国聋儿康复研究中心的艺术团驻地,艺术团的工作人员们习惯把团里的演员亲切地称为“孩子们”。尽管演员们正为残奥会开、闭幕式以及残奥会期间即将上演的《我的梦》进行紧张的排练,但盲人演员们轻松的逗乐,聋哑演员们脸上时不时露出的笑脸以及接受教练纠正动作时跟同伴们互比手语偷偷做的鬼脸,让人感觉到这些孩子们是那么的快乐而又无忧无虑,几乎让人忘记他们身体的残缺。
金元辉:24小时被音乐包围着
秋高气爽,尽管盲人乐手们看不见满室的阳光,但大家排练时心情似乎不错。在听说有几个外国客人来参观大家排练时,钢琴手金元辉大声询问同伴,“来两首法国和德国的曲子怎么样?”同伴们轻松地说“行啊,没问题”,于是在金元辉的引导下,大家拉起了二胡,弹起了古筝,吹起了萨克斯风,默契十足地开始了演奏。从法国的康康舞曲,到德国的《小小少年》,再到中国的《茉莉花》,盲人演员们尽情地沉醉于各自的音乐中。他们的演奏没有指挥,彼此的配合完全靠听多遍录音心中计数,经过多次苦练才铸成默契。
在大家演奏过程中穿针引线的金元辉是艺术团的音乐统筹,负责编曲、配器和声器乐演员的排练。这个来自青岛的小伙子才24岁,却是团里“工龄最长的演员”,打从7岁起就出访过几十个国家进行演出。先天失明的金元辉从未见过光亮,他酷爱音乐,对音乐有着天生的敏感和领悟,1岁的他能在玩具琴上弹出简单的节拍,2岁时他开始弹电子琴,4岁登台表演,5岁在青岛市青少年钢琴电子琴比赛中获得特别奖。讲到自己第一次登台的场景,金元辉说,“那时候还小,一点也不知道紧张。”6岁时,金元辉成为中国残疾人艺术团中年龄最小的演员。
1997年,金元辉被中央音乐学院附中破格录取,并以专业课分数第一的成绩于2002年毕业。金元辉的父亲为了照顾自己的孩子,一直在北京陪伴着他,从开始在艺术团帮忙做点临时性的工作,到后来去蹬三轮车,甚至去食堂打过杂,一直过着简朴的生活。直到去年,50多岁的父亲才回到青岛老家,“过去两年我最大的成就便是学会了洗衣服,”金元辉说道。
谈到自己钟情的音乐,金元辉十分振奋,“我喜欢贝多芬,近乎于崇拜,对他的人生经历和他的音乐都非常喜欢。”在德国演出的时候,他还在贝多芬的墓前合了一张影。“钢琴是我的伙伴,也是我的朋友。我最喜欢的乐曲是贝多芬的《月光》。音乐可以表达我用语言无法表达的东西。对于我们来说,看不见键盘并不是什么问题,最难把握的是音乐的感觉。”盲人看不见真实的世界是什么样子,但听觉非常灵敏,“虽然我会钢琴的盲文谱,但我发现自己用手去摸并没有通过听音乐背乐谱背得快。”金元辉具有超常的音乐天赋,一首乐曲过耳不忘,甚至从未听过的乐曲也能随着演唱者即兴弹奏。
排练之余,金元辉喜欢听听收音机,听听唱片,偶尔晚上还出去附近的餐厅聚聚餐,他最爱吃的菜是猪肉炖粉条,“我觉得我24小时都被音乐包围着,就连做梦的时候也是音乐。”
现在的金元辉还没有女朋友,但是他一点也不急,“现在还年轻,先以事业为重。”谈到自己喜欢什么样的姑娘,金元辉表示自己对未来女朋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毕竟自己双眼失明。“只要对方能欣赏我,就好了”,金元辉腼腆地说道。
聋哑舞者:于无声中感悟音律
即使完全没有音乐配乐,演员们也只是穿着普通的黑色练舞服,但聋哑孩子们在排练厅里完成下来的《千手观音》依然让人感到十分的震撼和美轮美奂。而对于孩子们来说,他们的世界里面本来就没有音乐,他们的舞蹈也不需要配乐。
手语指导李文倩告诉记者,“这些孩子们的心里没有音乐,只有节奏,每次跳舞的时候,他们都是在数着一二三四、五六七八的节拍。”每次拿到乐曲,指导老师把音乐分析出来,跟演员们解释音乐要表达的感情,意义,然后将音乐分解成一个一个节拍,并让演员们通过触摸音箱,感受大鼓和地板的振动用肢体感受音乐。他们经过数千遍的练习,将所有的节奏都背了下来,旁边的手语老师其实只是起着一个提示而不是“指挥”的作用,孩子们早就已经背下了节拍,记下了那个节拍该做什么动作。
排练结束后,聋哑孩子们在大厅集合,准备赴鸟巢彩排。尽管《千手观音》并不上演,但他们依然要参与残奥会开、闭幕式的其它节目。在大厅内,大家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用手语比划着,显得十分雀跃。看着他们那灿烂的笑脸,谁会相信他们永远都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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