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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州对华裔道歉具有历史意义
· 时间: 2009-08-03 · 张国庆

 

7月21日,美国加州州长阿诺·施瓦辛格签署了议案,代表州政府正式向华裔公开道歉,并承认华人在历史上对加州发展所做出的卓越贡献。此举具有历史意义,也彰显了中美关系向好的态势。

加州在此时通过道歉法案并非偶然,其背后的历史原因令人深思。令在美华裔郁闷数辈的是,尽管华人以勤劳、善良、与世无争著称,但却是美国历史上唯一曾经被国会及联邦政府立法排挤和禁止移民的族裔,即便是二战时期的日裔、德裔和意裔也未曾受到如此不公正待遇。而联邦政府签署的“排华法案”,追本溯源就是在加州政府要求下出笼并获得通过的。正是1872年加州立法禁止中国移民来美,直接导致了1882年国会通过“排华法案”,为全美掀起的排华浪潮奠定了恶劣的“法律基础”,并直接导致所有在美华裔移民蒙受了长达半个多世纪的不公平待遇,也使之长期处于美国主流社会的边缘。从这种意义上说,加州的道歉,虽然姗姗来迟,但实在是具有拨乱反正的意义。

道歉法案在加州通过还有另外一番意味。历史记载,华人是在1849年加利福尼亚的淘金热中开始大量进入美国的,从那时起,华人在加州的命运,就成为了华裔在全美命运的缩影。而此后的一百多年时间,正是美国华裔在美国的生存和发展的第一阶段,也即艰苦的求生时期。这一时期,华裔以求生存为第一要务,政治和经济权利低下,是一个痛苦而压抑的时期。臭名昭彰的“排华法案”就是这一时期通过的。

华裔在美的第二阶段,是积极争取经济权利的时期。由于华裔勤劳肯干,并且头脑灵活,在经济上取得的成就较多,对美国社会的繁荣和发展,起到了不可忽视的作用,从根本上提升了华裔在美国的社会地位。当经济基础越发牢固之后,华裔对美国上层建筑的影响就逐渐显现出来。

积极参政也便成为了华裔在美寻求更大发展的第三阶段。随着华裔在商界、科技界越发具有影响力,华裔自身的政治意识也开始觉醒,而华裔追求和合,做人低调、做事精干的特点,也为美国社会所认可,政治地位逐步提升。于是便出现了华裔市长、州长、国会议员以及联邦政府部长。而到了奥巴马政府,更是一下子延揽两位华裔精英入阁。

值得一提的是,奥巴马总统对于华裔,也有一丝情结。在去年的总统选举中,华裔选民给了奥巴马很大的支持,选票大多数都投给了他,而华裔也普遍期待奥巴马上台后能够有力推动布什政府举步不前的移民改革。这也使得人们对加州之后联邦政府通过对华裔的道歉法案充满期待。

奥巴马本人也与中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有一个华裔妹夫、华裔血统的外甥女以及中国的弟媳。不仅如此,奥巴马的特殊经历也使他对华裔等移民处境有深切体会,因为他父亲就是移民,而他本人有相当一段时间在美国本土以外成长,从小就对亚洲人和东方文化有着深入认识,这种文化认同感对于他启用华裔精英和倾听中国声音有着很大影响。

颇为微妙的是,金融危机的爆发,也悄悄地改变着华裔在美国的现状。由于联邦政府以及加州等地方政府都深陷经济困境,尤其需要社会稳定,而出台这种道歉法案,显然有一定促进社会和谐的意义。也正是在此时,加州拥有了美国历史上首位国会华裔女议员,而两名华裔部长骆家辉和朱棣文联袂造访中国,这一切,都使得加州道歉案的通过显得水到渠成。

应该说,华裔在美国处境的改观,是与几代人的努力和斗争分不开的,而华裔政治意识的觉醒,则进一步推动了华裔社会地位的改变。在加州道歉案中,加州华裔众议员方文忠就做出了重大贡献,正是他的执着努力最终打动了加州的议员们。

同样不容忽视的是,中华民族的强大为海外华裔提供了强有力的精神支持。人们注意到,华裔地位的迅速提高,也正好与中美关系的不断巩固和发展相契合。可以说,中美关系的日趋稳定和强化,对华裔的社会和政治地位的提高有着很大的推动力,而中国文化在越来越多的领域的流行,更有助于华裔拓展发展空间,改变其生存状态。

中美经贸合作的深入也给美国华裔的自我发展带来诸多机会。在金融危机的背景下,美国迫切需要与中国拓宽合作空间,这也使得有着同根优势,在文化和沟通上与中国较少障碍的华裔有了用武之地。可以预见的是,奥巴马政府为了和谐与中国的关系,也必然会对华裔的诸多历史和现实问题持有积极的态度,而华裔在美国话语权和影响力的增大,反过来也会有利于中美关系走入一个“上升通道”,充满活力和建设性。

1943年12月17日,美国总统富兰克林·罗斯福签署法令,正式废除《排华法案》。他说:“国会和个人一样,也会犯错误。我们要有足够的勇气承认过去的错误,并加以改正”、“要采取这种早就应采取的措施,以纠正过去对我们朋友不公正的行为。”做正确的事请,永远都不迟。在加州通过道歉法案之后,人们也期待着奥巴马政府能在联邦政府的道歉问题上有所作为,而这无疑将会对中美关系的发展起到积极的推动作用。(作者是中国社会科学院美国研究所研究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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